肯定会打分啊。
沈风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笑松开手,坐到椅子上:“怎么,没考好?”
“……唔。”
童皓不好太大声,声音有些含糊地:“这题,太难了……我翻书都翻不到……”
能想象吗?
这些题居然真的是沈风眠自己出的,书上根本没有答案!
最可怕的是,每道题都是跨了领域的,有些直接囊括了历史和地理,有些甚至需要有实操作底才答得上来。
一天的时间看着长,但他费了老大的劲,也只做了三四道。
偏偏这卷上,一共有十道题,每道题十五分。
也就是说……
他这次又及不了格!
想着上回受到的苦楚,童皓垂头丧气地把下巴搁在了桌上:“我估计……能得个二十分都不错了。”
这还是他挑了简单的几道下手的情况。
沈风眠笑笑,把那叠试卷拖到他面前:“放心,我知道你们底细,这张卷子本来也不是看成绩的。”
不是看成绩的?
童皓眼睛一亮,感觉瞬间来了精神:“怎么说!?”
瞥了他一眼,沈风眠拿起红笔:“像这道题:【芳草渺无寻处,梦隔湘江风雨。翁是闲作楚花,我亦为翁楚舞。】我都写出来了,这是《墨兰图》的题诗,那你就直接答它的作者就好了嘛,郑思肖啊,很难吗?”
“这,倒是不难。”童皓哭丧着脸,悲痛欲绝:“但是你让我写出上边有的几个印章的内容,这……”
沈风眠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卷子认真地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现在,有人拿幅画作过来,说这是谁谁谁的大作,你是不是应该对其有初步认知?至少那些太明显的水份自己就可以过滤掉?”
章子少一个,题诗错了字。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错漏,大部分工匠其实不愿意作假,不过为了生活勉强为之。
有一部分人内心仍存歉意,索性故意做出些许瑕疵,以供后人识别。
童皓有些迟疑地:“我一般是从纸张来分辨年代……”
“纸张?纸是可以骗人的,比如说一幅价值不高的绢画,有人直接用特殊工艺处理掉上面的文字图案,再绘成假的,你能分辨得出真假吗?”
从各个角度方向来证实纸张的真伪?
没有用,它的纸本来就是真的。
童皓直接晕菜,瞪大眼睛:“那他这样成本也很高……”
“再高能有真品的价值高?不过是毁一两件文物而已,为了利益……呵,他们什么干不出来。”
沈风眠摇摇头,提笔开始批卷。
坐在他对面的童皓眼神有点直了,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以往,是他的思维被固化了。
他见过的最高明的骗局,也无非是从外界因素入手,这种从文物本身着手的案例,他当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可沈风眠,不仅知道,而且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
童皓慢慢看向沈风眠,心里忽然对他的认知又抬高了一个境界。
他忽然有种感觉,遇到沈风眠,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那沈哥。”童皓微微倾身,认真地看着他:“这个郑思肖,我查了很多典籍,都说他的兰花根不着地,为什么又有些画……他的兰花是着地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