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后,匆匆付了车钱,出租车走了。
现在这里的行人明显减少了很多,只偶尔有几个夜归人匆匆路过,餐厅大楼已经打烊,里面亮着昏黄的光,那是值班保安打开的保险灯。
街边的路灯照耀着一地被人们踩过的玫瑰花瓣,几个彩色气球偶尔被夜风吹过,姜豆豆低着头开始在地面上寻找。
心里很清楚,找到常洛送她那枚戒指的希望很渺茫,但她就是固执的抱着价值连城的戒指寻找一枚廉价的戒指。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吹的她的长发在风里翻飞,眼泪却莫名的落下来,说不出话,就是觉得很委屈。
地面是有一大块一大块青色石板铺成的,缝隙均匀却不是很大,刚好可以隐藏一枚戒指,加上玫瑰花瓣的掩映,任何地方都可能是那枚戒指的藏身之处,姜豆豆找了十多分钟,脖子低的酸痛,咬着牙不肯停下。
泪水模糊了视线,寻找只是一个机械式的动作,脑子里凌乱着的是以往和常洛在一起时候的片段。
今天是常洛的生日,而让姜豆豆最难忘的却是常洛为她庆祝的一个生日。
她的生日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那还是大二那年的冬天,放寒假的第一天,距离春节也不远了,虽然家在本市,姜豆豆还是住校的,不是校方有什么规定,她只是想和杜萍住在一个寝室里。
那天,姜豆豆先送杜萍回了洛阳老家,本来杜萍想和她以及常洛一起吃饭为她庆祝生日的,但是火车票实在紧张,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要是再等下去,只有正月十五以后了,所以杜萍只好无奈的先走了。
姜豆豆回到宿舍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关于生日,她从来不会刻意的提醒任何人,别人为你庆祝生日,是一种友谊,可是提醒和向别人要来的祝福不是真诚的快乐,包括常洛她都没有说,她以为自己这个生日就是回家吃奶奶做的手擀长寿面和两个红皮鸡蛋。
收拾行李很简单,用不了多少时间,然后姜豆豆又打扫了一下宿舍,这个寝室一共四个女孩子,都回家了,只剩下她一个,现在打扫干净了,来年新学期一进来,看到整洁的房间,心情会比看到杂乱无章的房间要好很多,桌椅床铺都用被单罩了起来,到时候只要简单的扫一下灰尘即可。
外面天一直阴着,天色也渐晚,姜豆豆一切都弄好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楼下有人喊她,“姜豆豆,你的包裹!”
那粗狂豪迈的嗓门,是寝室管理员大妈所独有的,人如其声,大大咧咧的,有个什么事都会站在楼下喊,绝对不会上楼来,哪怕这六层的寝室楼姜豆豆只住在二楼,如果被喊的人没有反应,大妈会不厌其烦的一直喊下去,不嫌烦你可以不下去,但是那么多室友会嫌烦,会催着你下去。
姜豆豆平时做人低调,最不喜欢被人大声喊名字,所以就算没有室友催,她一边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一边下了楼。
“姜豆豆,你家这是什么亲戚啊,给你寄这么大一个包裹!”管理员大妈一见姜豆豆就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姜豆豆自己也好奇,她只有奶奶相依为命,除了没有在一起念大学的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偶尔会寄一些土特产过来,根本就不会有人寄东西给她。
“快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管理员大妈一副看不到包裹真面目就不肯走的架势。
姜豆豆看了看那个一米来高,直径一米多的圆形包裹,上面裹着一层天蓝色的棉布,像个包袱似的打个结,她解开顶部的那个结,棉布滑落,里面是一个生日蛋糕似的大圆盒子。
姜豆豆吃了一惊,管理员大妈却催着她赶紧打开,姜豆豆正在找从哪里开启盒子,不料那个盒子的盖子却自己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个声线很好听的男孩子的欢快声音,“姜豆豆,生日快乐!”
随着这个声音,盒子里奇迹一般的站起一个男孩子,虽然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但是自有一股玉树临风的感觉,年轻的面庞,清俊的五官,正是常洛。
按说这是小说和电视里用烂了的桥段,没有什么新鲜,但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姜豆豆还是惊艳的。
一般这个时候作为礼物的人,都会向着对方洒出一把彩色碎纸屑或者玫瑰花瓣之类的东西,但是常洛没有准备这些东西,他只是单纯的将自己送给姜豆豆作为生日礼物,只为了让她开心一笑。
一直阴着的天,落下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四周很快就银装素裹,给常洛平添了一种气质,“豆豆,开心吗?”
“嗯。”姜豆豆喜极而泣,这份惊喜是所有生日中最难忘的。
此时的姜豆豆站在深邃的夜空下,寻找着戒指,泪光中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站在雪中的常洛在朝着他专注的微笑。
姜豆豆无力的蹲下,头埋在双臂中,哭的无声而哽咽。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路边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停泊很久,慕容御深沉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