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带走了定下的井水冰过的西瓜,主仆二人就跑回了家,一路上无惊无险,唯独袁梨这家伙总是用一种隐晦的眼神瞟自家少爷,颇有几分与有荣焉又不敢置信的感觉。
这一番折腾就已经到了下午,回到府里袁来有些疲惫,趴在床上睡了个舒坦,等醒来时候日头已然偏西。
府里气氛有些异样,下人们都神情鬼祟,袁来问了问才知道今天白天袁守诚回府后气色不佳,和夫人说了什么之后大发了一阵怒气,摔坏了两盏茶杯。
之后怒气冲冲叫马夫备车出门。
而府上的管家则又为夫人备了一辆车,据说是夫人要回娘家探亲,只不过下人们倒是从未听过夫人娘家还有什么人,不知道这探望的是哪门的亲戚,只是听说远在外省,估摸着好久都回不来。
傍晚的时候袁守诚回来了,神色毫无阴郁,似乎气已经消了,而且老爷似乎心情甚佳,看着府里下人活儿做的不错竟然破天荒地要给府里人发福利。
这倒是个好消息,只不过有人发现为老爷驾车的马夫却没有回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袁来洗了把脸,把听到的这些零碎消息理了一理也差不多知道了因果,自己的这位老爹怎么处置这对儿野鸳鸯他也不想知道,尤其是听了府里人的闲话后他约莫也明了了自己这位狐媚子后娘为何急得野合,据说殷芩自打嫁给袁守诚一直想要怀上孩子,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如今袁来忽然从山上回来,她自然是大为紧张,如果依旧没有个孩子做根基,这女子恐怕就要担心等自己人老珠黄的后路了。
如此说,也算是“事急从权”,袁来呵呵一笑,心里一叹只觉得有些小悲哀。
晚上袁来见到袁守诚的时候隔得还远就发现自己这位老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近了又被他盯了好几分钟,那眼神中有惊讶和惊喜,有如释重负和得偿所愿,有一个父亲能体现出来的任何一种情绪,唯独没有被戴帽子的哀恸。
观察了半晌,袁守诚幽幽一叹,道:“来儿,我听闻你下午在寿阳楼作了两首诗词……”
看着袁守诚那期盼的双眼,袁来不由得心一颤,点点头:“是。”
“那据说王夫子邀你上楼小叙?”
“也是真的。”
“那你……”
“他们都说我是傻子,但是我觉得我不是,王夫子说我聪明,您看呢?”袁来笑了笑,满脸的天真。
……
……
出乎意料的,袁守诚对亲儿子的这种华丽转身并没有惊为天人,只是神神叨叨地拉着袁来的手喃喃自语好久,之后据说当晚又跑到祠堂里背着人在祖祠前呜呼嚎了半个时辰。
当然那是后话。
短短一日之间,先是大悲,然后是大喜,他为此喝了好些杯酒,酒精考验的老生意人也变得醉眼朦胧。
“这是你娘以前住过的房间,我一直留着,就想着等你脑子清醒了就过来看看。”袁守诚眼睛红红,嗓子有些隐约的哽咽。
袁来站在他身边,看着面前的那间房间沉默不语。
“您为什么要让我修行呢?”袁来有些奇怪于这一点。
袁守诚叹了口气,道:“这是你娘的遗愿,进去看看吧。
夕阳近乎沉入云海,天边有霞光万道。
袁来伸出手推开房间大门,房门轻巧,推开无声,袁守诚则悄悄离开了。
而此时的袁来并不知道他这一推,就间接改变了这世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