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养鸭的地方。
寻常祁昀是不会过来的,今天说着说着话就走到了这里,他并不准备进去。
可是叶娇却是眼尖的往那边指了指:“啊,是它。”
祁昀顺着叶娇的眼睛看过去,只看到一群溜溜达达的鸡,微微挑眉:“什么?”
叶娇语调清脆:“就是昨天的那只大公鸡啊,它的尾巴上的毛特别长,可漂亮了。”
祁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只尾羽格外好看的大公鸡,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溜达来溜达去,分外威风。
感觉到声音,它扭过头来,瞧见他们的时候只管抬了抬脑袋,而后就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们,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祁昀:……呵。
他可没忘记,昨天自己的娇娘子,差点就和这只鸡拜堂了!
祁昀立刻就改了路线,迈步进了园子。
本该在园子里给鸡喂食的小素躲了个懒,拿着一个毽子自顾自的踢着,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吓得一抖,尤其是在看到祁昀的时候,恨不得掉头就跑。
偏偏这会儿身边没有铁子给她壮胆,小素只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毽子掉在地上,她只来得及拿起装着鸡食的盆子,戳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祁昀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我们。”
“我知道了二少爷。”小素使劲儿的把脑袋往下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叶娇则是走到了栅栏旁边,眼睛往里头看,只觉得得意。
以前她还是个小人参的时候,为了躲开那些飞禽走兽没少费功夫,现在好了,不用躲,反倒要它们躲着她了。
叶娇胆子大了,也就多了玩心,捏了一些小素手上的鸡食小心的撒了进去。
祁昀见状,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拿了帕子给她擦手,声音低沉却温和:“别随便乱抓这些,仔细手脏。”
叶娇笑着让他给自己擦手,眼睛却是看着小素:“这只大公鸡多大了?”
小素虽然怕祁昀,可是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漂亮新娘子却是不怕的。
虽然依然不敢抬头,可是说话的声音已经没了颤抖:“小黑是去年养的,一岁了。”
叶娇有些惊讶:“你还给它起了名字?”
小素脸上一红,没说话,只是有着孩子的童真。
祁昀也看着那只有着漂亮尾羽的大公鸡,突然对着叶娇问道:“娇娘,你想不想吃鸡?”
此话一出,小素就吓得一抖,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冷言寡语又吓人的二少爷,想要吃了她的小黑!
叶娇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吃饱了,现在不想吃东西。”
祁昀点点头,眼睛看向了小素掉在地上的毽子,淡淡道:“好玩吗?”
小素又是一抖,想说好玩儿,可是自己偷懒被抓个正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祁昀也不想追究什么,瞧着时间他也该回去喝药了,遍不看小素,牵着叶娇的手,眉眼有着细碎的温柔:“回吧。”
“好。”叶娇收回目光,就准备跟他离开。
可在出园子的时候,祁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对着小素淡淡吩咐:“等会儿绑个毽子送过来,”而后他对着叶娇偏偏头,“你可以玩一玩。”
叶娇不会踢毽子,可是她什么都愿意尝试,立刻笑着答应了。
祁昀也跟着翘起嘴角,眼角瞥向一个方向:“用它的毛,就要尾巴上的那几根。”
叶娇没看清祁昀说的是什么,就被祁昀拉着走了。
小素则是瞧着自家小黑,欲哭无泪。
当晚,一个漂亮的黑色羽毛毽子送到了叶娇手上,祁昀也打消了喝鸡汤的念头。
一夜好梦,转眼就到了叶娇回门的日子。
但在一处做事的,谁都想要抢个头彩,两个月里赚了多少钱便有多少底气!
这几位管事的大多是跟着祁家多年的老人了,得了信任,才能做到这个位置。即使祁家三兄弟和睦,父慈子孝,但是手底下的这些人可不会真的一团和乐,寻常私底下的磕牙拌嘴、争胜掐尖是常事。
庄子上的两个管事当然总是领先一步,人家赚的钱多,腰杆子就硬。
现在,宋管事的酒铺子突然异军突起,不趁着这个机会得意一下还要等什么时候?
祁昭有些惊讶,因着对账的日子都是他陪着祁父,对这些铺子的斤两,祁昭心里十分清楚,酒铺虽然进项不算少,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多。
可他在惊讶过后,便是笑着看着宋管事,爽朗道:“怪不得宋管事这些日子来的勤快,这进项翻了三四倍,好!”
听了这话,左室里面的方氏直咬牙。
好什么好?进项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跟着瞎乐什么!
祁父则是迅速的看了看账本,他虽然识字不多,可是上面写的数字还是认得的。
一百二十一贯,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伸手摁住了还想要说什么的祁昭,祁父问道:“宋管事,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酒铺这么多的进项是怎么来的?”
并不是祁父怀疑宋管事,而是单纯想要问问清楚。
对于商场的事情,祁父不清楚,也不太上心,不然也不至于把所有的都给了祁昀。
可想要从铺子里赚钱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能看到进项,祁父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进项怎么来的还是要问问清楚。
钱多钱少先放到一旁,总不能惹了什么麻烦。
宋管事往两边看了一眼,就对上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按照他想着的,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开口的,谁问都不说。
只是祁昀大概早就知道宋管事的心思,早早就叮嘱过他:
“若是我爹问起怎么赚的,不用说得太细,挑着大面说便是了。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偷学了去,都是自家人,分管的也是不同的摊子,咱们做的事情稍微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故意瞒着反倒生分。”
宋管事心里有了章程,便对着祁父道:“二少爷月前让我去联络了镇上的几家酒馆,包下了他们的一部分酒水供应。”
此话一出,几个管事脸上都有些讶异。
祁家因为是附近最大的地主,粮食多,酿酒的规模也不小,只是寻常都是兜售给附近百姓,以及靠着镇上的酒铺赚钱,可现在听宋管事的意思,这是低价大量兜售给了酒馆?
这不该赔钱吗,怎么反倒赚了?
宋管事没有解释,只是心里得意,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的祁家酒铺那可是攒了多少就能卖掉多少,根本不像是往年那样存货卖不出!
他们本就是传香佳酿,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
二少爷还说了,赚钱的日子在后头,现在不过是开了个头,只要尝过的人够多,广而告之,他们祁家酒铺的名声早晚是要打出去的。
不过宋管事可不会把尾巴翘的太高,钱没到口袋里还是不张扬的好。
努力按耐住心里想要抖起来的冲动,宋管事故作沉稳的站在那里,可是任谁都觉得他的胡子都要开心的反着长了。
祁父想不清楚里面的道理,可也听得出这不是得罪人的事儿,于是点点头,脸上有了笑容:“不错,宋管事辛苦。”
同样没听懂的祁昭却没有祁父那么多心思,他从小看着祁昀长大,哪怕别人都怕祁昀,但是作为大哥的祁昭却是处处护着弟弟,他闻言立刻看向了祁父:“爹,我就知道二弟有本事。”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欢喜。
祁父当然知道自家大儿子纯善,总是护着弟弟说话,不过祁父还是一碗水端平:“宋管事这一个多月跑前跑后也不容易,月钱该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