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祁昀身边。
正当祁昀奇怪时,就感觉到有个软乎乎的手硬塞进了自己掌心。
温暖,柔软,滑的像是上好的缎子。
祁昀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两个人交握的手,目光缓缓挪到了叶娇脸上。
想要问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可是对上叶娇笑盈盈的模样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祁昀抿了一下苍白的唇角,突然意识到,他成亲了,拉着娘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说叶家对她不好,卖了她,不让她睡床还让她吃土,左右她也是回不去的,自己现在该对她好些的。
这是我娘子,我娘子,我娘子……
做了一通心理建设,祁昀才小心翼翼的拉紧了软乎乎的手,重新迈开步子。
可是祁昀却没发现,往常总是走几步就要气喘的自己,今天慢慢悠悠的居然顺利地走到了堂屋,虽然依旧脸色苍白,可没有再冒冷汗了。
叶娇则是满意的晃悠着两个人交握的手。
这人身子虚,她暂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医药是什么样的,好在人参精的精魄本身就带着滋补功效,先用自己给他补补吧。
治病,先从牵手开始。
见祁昀不说不动,小素也不在这里戳着,拎着笤帚跑开了。
祁昀则是摸了摸脸上还有温暖的地方,想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教过她的。
所谓夫妻分别时要做的一件小事,娇娘从来都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祁昀觉得自己的脑袋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编了话忽悠娘子后的自我嫌弃,另一边则是像是被蜜糖淹了似的甜。
嘴角翘起,祁昀从院门里看了看里面的花圃,里头确实是有几株是他喜欢的,喜欢就喜欢他们在天冷了的时候还能盛开的鲜活劲儿。
可现在时移世易,他喜欢的依然是鲜活,却不再是那个病歪歪的只能看看花草的他了。
姹紫嫣红又如何?为了娇娘这一下,什么都值了。
而院子里的叶娇由衷的对着董氏感慨:“成亲是挺好的,至少要记下的事情真多,不仅费脑子,还费嘴。”
董氏一脸莫名,好在很快两个人就重新聊起药材,气氛热络了起来。
当晚,下了今年的头一场雪,这也算是正式入了冬。
随着天气渐冷,屋子里的炭盆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窗幔上的帘子也换成了更厚重的布料。
叶娇把花重新种了,董氏也就常来给她帮忙,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识了。
石芽草也很争气,作为唯一一个娇养在花盆里面的,它每天被叶娇抱着晒太阳的时间也最多,那几朵小花一直常开不败,一直没有枯萎,令董氏也是啧啧称奇。
祁昀比以前忙了不少,除了要和宋管事盘算酒铺的事情,还常常去找祁父,一说就说上一整天。
叶娇也习惯了晚上拽着祁昀的手睡,以前是怕给他补大了,现在是因着白天在一处的时间少了许多,只能晚上补回来。
祁昀对此来之不拒,甚至是乐在其中。
等到入冬第二场雪停了的时候,祁昀也终于松快下来。
晚上吃饭时,祁昀告诉叶娇:“酒铺过两天要在镇子上开张了。”
他最近和祁父说的便是这事儿。
祁家三兄弟各有各的事情做,祁昭顾着庄子,祁昀管着铺子,祁明一心读书。
父母在不分家是传统,不过祁父早早就定了规矩,三兄弟的进项无论多少,给家里的是定数,除了这个定数外的都是他们自己个儿的。
目前唯一没有收入的便是祁明,可是祁明读书读的好,前途光明,家里也乐意供着他。
这次要去镇子上开新铺便是祁昀提出来要开的,祁父点了头,宋管事就盘下了早早就盯上的铺子。
叶娇也听说了这事儿,放下汤匙,笑眯眯的道:“春兰同我说了,她还喊我去看热闹呢。”
祁昀记得春兰便是董氏,他给叶娇夹了一筷子玉兰片,嘴角微翘:“看起来你们两个倒是说得上话。”
叶娇点头,董氏为人爽朗大方,而且在药材方面颇有造诣,叶娇也有心从她这里知道些东西,两个人的脾气合得来,相处格外融洽。
自家相公现在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总是气若游丝的病模样,可是光是靠着她补身总是见效慢,若是未来生了病,还是要用医用药,叶娇现在想着要防患于未然。
脑袋里想着事儿,叶娇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玉兰片往嘴里放。
这一咬,叶娇的眼睛就瞪大了。
真好吃……
祁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缓缓道:“这是新下来的冬笋,切成片,加上蜂蜜烘烤而成,正是现在的时令菜,吃个新鲜,喜欢吗?。”
叶娇连连点头,却说不出话,嘴巴吃得鼓鼓的,瞧上去像个小仓鼠。
等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叶娇由衷感慨:“相公你懂的真多。”
祁昀淡淡一笑,他已经可以很从容地接受叶娇的赞美。
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男人嘴里道:“外头天寒,铺子开张时我便不去了,不过那天热闹归热闹,人怕也是不少,董氏邀你正好让她和你同去逛逛,明儿个告诉娘一声便是。”
叶娇其实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去不去两可。
可还没说话,又听祁昀道:“药铺我许久没去看过,你正好替我去转转。”
药铺?
是该去看看,这几天光听董氏说,叶娇还没见到真东西呢。
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儿就咽了回去,叶娇欢欢喜喜的答应下来。
今天这顿饭吃得好,晚上睡得也香甜,到了第二天,叶娇一大早就去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年纪渐大,夜里觉少,叶娇来的时候她已经诵了一遍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