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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让西晋独吞了这么快肥肉,咱们也去分一杯羹。”
“妥。”
墨重华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对上卿战,更没想到卿战率领着北燕的军队保持着一个中立的态度,就安营扎寨在战场的百里外看着。
西晋大将祁峰坐在大帐内斟酌不定,这北燕人明显是想坐等渔翁之利啊,傻子才会这时候和大梁打起来。
司昱前来他的营帐,背手而立:“祁将军为何还不出兵,只让我西梁将士打头阵?这和一开始的约定不符合啊——”
祁峰拍了把椅子把手:“我也想打啊,可北燕就在那候着,现在我们和大梁打得两败俱伤,他们立马就会扑上来把我们全咬死了。”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等等吧,北燕军队跋山涉水过来,军粮撑不了那么久。”
司昱咬了咬牙:“好,那便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上了半个月,西晋不动,大梁不动,北燕也不动。
卿千玑待在营帐里看着明月教育儿子,余光瞥见赫连宣章瘪着小嘴儿的委屈样,拍了拍桌子道:“说差不多就得了啊,孩子才这么点大的年纪你让他背那么多书干嘛?”
“他将来要独自承担起一国之君的责任,你我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卿千玑蹙着秀眉叹了口气,又对上赫连宣章求救似的小眼神,想了想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边也耗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军粮也用的差不多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提起此事明月也是为难:“我已经派人回北燕调取粮食了,到这也得小半个月,中间确实会断十几天粮。”
“西晋估摸着也摸透了我们的情况了,大梁嘛......”
“大梁那主帅是你老相好,你怕个什么?”
“我与墨重华是正经夫妻,行过六礼拜过堂的,你胡说什么呢。”
“母后!”赫连宣章却突然一脸震惊地放下了毛笔,瞪大了湛蓝色的眼睛望着两人喊道,“你原先有夫君啊?”
卿千玑回头看着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赫连宣章又看向他一直惧怕的北辰明月,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那我到底是不是干爹亲生的啊?”
明月喝到一半的水全吐了出来,瞪着他回答道:“傻孩子,虽然我很想你是我亲儿子,但我死都不会向你娘那种女人屈服的。”
卿千玑也是扶额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宫里宫外都这么说的啊,都说我是干爹的亲儿子。”
“......”卿千玑埋怨地瞪了同样埋怨地明月一眼,而后慈爱地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顶,“乖儿子,你想知道娘亲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吗?”
赫连宣章隐约觉得她过去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果断地摇摇头,逗得一旁的明月哈哈大笑。
“有这么不给你娘面子的人吗?”卿千玑拍了下他的脑袋,跟明月交代了一声,“我去柳州城借点粮食回来。”
“怎么借?”
“你不是说了,柳州城坐镇的主帅是我的老相好吗?”说着,卿千玑就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小萝卜走了,孩子这么大了,总得让他知道自己爹是谁。
她身上还有诛心蛊,就远远地带着孩子看重华一眼就成。
明月在后头连连叹气,却也没有阻止,只是担忧地嘱咐了几句:“带好暗卫,宣章的课业不能落下,一天一百个大字要写完,回来我会检查的。”
“知道了知道了!”卿千玑牵着儿子的手,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近日来,柳州城有一股诡异的平静,三军以它为中心交战,偏偏西晋和北燕的将士们都对它避之不及,就怕一不小心越过了边界,引发了战火。
墨重华处理完紧急的军务,揉了揉泛酸的肩头,大腿上就爬上来一个小人。
“爹爹,咱们去街上逛逛吧,我在府里呆的好无聊啊。”
因为不放心墨念伊一个人在京城中,墨重华将小人儿一起带来了,眼下一边是女儿渴求的眼神,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公务,他实在难以抉择。
正在这时,一身银甲的独孤九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妇人打扮的游涓涓。
见他杵在门口不动,游涓涓推了他一把,轻声说了一句:“想跟人道谢就大方点,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
前天夜里,独孤九巡视归来的时候遇见了刺客的埋伏,索性被墨重华带人救下。
其实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仇,不过是因为卿千玑杀了独孤长生的事情而僵着,眼下独孤九看着独自带娃的墨重华,想了想觉得他也不容易。
游涓涓见他还是不动弹,干脆自己上前端上了新作的糕点:“墨王爷,这是我给念伊做的云片糕,小孩子最喜欢吃这些了。”
墨念伊看着香香软软的云片糕,在游涓涓的眼神鼓励下忍不住拿了一片,自己不吃,先送到了墨重华的嘴边,“爹爹先吃。”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惜千玑走的早——”话一出口,游涓涓自觉失言。
然而墨重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冷漠地抱起了孩子,淡漠地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独孤九嘟囔了一句:“好好的,你提她干什么,墨重华又死心眼,没几天又缓不过来了。”
“我看着念伊就想起她,我......”说着,她自己倒先抹起了眼泪。
独孤九上前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语气里也带着感慨:“都过去了,别想了,希望她下辈子投胎不要再生在帝王家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恨她吗?”
独孤九摇了摇头,叹了一句:“我都快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恨什么恨。”
闻言,游涓涓又趴在他肩头抽噎了起来:“我也快忘记了千玑的模样了,她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我不想忘记她啊,我不想她被所有人遗忘——”
“没关系,墨重华一定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