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叶涯不停地哭喊着。
血岳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把她打偏在地上,对侍卫吼道,“把她给带回去!”
“不要!岳哥!你饶了他……”叶涯被拖着回了血家宅,凄惨的声音还回荡在血岳的耳中。
莲文寺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无可奈何地捏紧手中剑,这人真的狠心到连自己的妻女都要杀吗?
“你就不能放过她们吗?我答应从此不再见她们!”莲文寺深吸一口气,试着最后的谈判。
“除非你死!”这一声说的坚决,血岳容不下眼前之人。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莲文寺悲切地举起手中的剑,看向他心爱之人消失的方向,他好想再见一见她。闭紧眼,横刀划下,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眼角流出血色的眼泪。
叶涯和女儿被关进了房间,门被上了锁,她不停地拍打着房门,哭喊着,“岳哥!岳哥!饶了他!求你了!”那力竭的嘶哑声如此惨痛。
门被撞了开来,叶涯一见来人就冲过去抱住他的腿,慌张地问道,“岳哥!你把他怎么了?”
“死了。”他冷冷的回道。
“为什么?为什么?”叶涯摇头退后身子,她不信,“为什么你不肯饶过他,我都答应从此不再见他了!为什么你不肯放了他啊!”她哭得跪趴到地上,把头埋在胸口,想逃避现实。
血岳见着她这样,气的抓起她肩膀不停摇晃,他要摇醒那女人,对她吼道,“为什么?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离开我?我哪里不如那畜生了?”他要知道答案,为什么她选择了他,又抛弃他!
血纱轻轻走了过去,拉着她父亲的袖子,低声说道,“爹,娘,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滚!”血岳一把推开那小小的身子,把她撞到房柱上,撞破了额头,血从她脸上滴落而下。
叶涯一惊,扑过去抱起她,“无忆!你没事吧?不要吓娘!”她轻轻的揉着她女儿的额头,怜惜道。
“无忆,无忆!你为什么老是叫她无忆!她还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老实给我说,她是不是那畜生的!”血岳抢过小女孩,把她吊在空中,朝着地上的女人吼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是你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哼!”
他把她扔了出去,跨步往外走去。叶涯慌忙抢过女儿的身子,已经失去一个心爱之人,她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
血岳走回了房,拿着一碗汤药,冲到桌子上,冷眼的看着那小女孩,嗤笑地问,“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我发誓,岳哥,她真的是你女儿啊!”叶涯急切的回道。
“那就让她证明一下,怎么样?”血岳走向他女儿,无声地把药递给她。
叶涯愕然地盯着他手里的药,惊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是要她以死来证明?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
她伸手就想打翻他手里的毒药,血岳揪住她的头发,不让她碰,另一只手把药递了过去命令道,“喝!”
血纱轻轻接过那碗,看着药汁问道,“爹,小纱喝了这药,爹就不要和娘吵架了好不?”
“不要!无忆不要喝!那是毒药啊!”叶涯惊呼着声。
血纱深深看了她母亲一眼,她知道那是毒药,那又怎样?她父亲要她死,她的亲生父亲容不下她了。
女孩抬手往嘴里灌去。
“不要啊!”叶涯用力把头一甩,挣脱了血岳的手,抢走她女儿手里的药就往嘴里倒去。
血岳一惊,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她把药喝的一滴不剩,“叶涯!你做什么!”
“让我走!”叶涯摔碎碗,拿起碎片抵住自己的脖子,抓起她的女儿威胁道,“让我们离开!”她一步步退出房门,带着她女儿离开了伤心地,永远都不要再回去。
就算她喝下毒药,血岳还是不敢上前,就怕她割伤了自己,眼看着她带着女孩离了去,他捏紧自己的拳头……
……
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她想忘的,始终忘不了?她想抓的永远抓不住,母亲离去,父亲不要她,朋友相继去世,让她抓不到,护不住,不想身边的人再为她死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她面前,只剩下这双无用的手,空了。
如果让她得到了亲人,又残忍的从她身边夺走,那她宁愿不要。
这辈子她一直在执著的东西,老天何时给过她?既然他不想给,那她就舍弃,不要了,总可以了吧?
很快,擎兰城城主郭琦贪污腐败,被朝廷收押,皇帝派遣官员前往擎兰新任城主。
这些日子,元宵在家里等得望眼欲穿,那两个没良心的家伙把她一个留在家里,自己却在那边逍遥快活,简直太坏了!
一看见他们回来,元宵就很想冲过去揪揪司徒空的耳朵,虐虐他,只是她一直不动手。迟钝如她,也感觉到了不太正常,气氛太低了。
叶纱从进门后就很少见她笑,司徒空也一句话都不说,这两人不会是在闹别扭吧?搞得她也不太舒服。她特地买了好大一条鱼,想缓和一下气氛。不过这顿饭吃得更是郁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没事。”两人同时说了出来,继续慢吞吞地吃着白米饭。
元宵挠了挠头发。
夜如同往常般宁静,茅屋里大床上如同往常般睡着三人,只是不能如往常般沉入梦想,都睁着眼想着心事。
茅屋的屋檐上也不寻常地躺着一个人,睡在最尖的房顶上,头正对着明月,思念着他所思念之人。
他轻轻举起手中的弓,对准那尊月光,用自己受伤的左手,若有若无地拨弄着它的弦,回忆着他一生的点点滴滴,每思念一回,手指轻撩一声,那带笑的脸角滑下一滴泪。
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唯一的亲人离他远去,如同心中血液突然被抽离般的疼,他无力地转头望向身下的瓦砖,里面那人让他恨着,却不能下手,他得完成他哥最后的心愿。
守护她一生。
……
“叶纱,你要带我去哪啊?”不过几日,叶纱牵着司徒空的小手,一路往深山处走去。
待到了一家农舍,她敲门进去。司徒空奇怪地看了看叶纱,又看了看屋里那对夫妇,心里一阵不安,他揪紧叶纱的手,害怕心中所想之事。
“呀,就是这个小孩啊!长的真可爱啊!”那妇女看见叶纱手里的小孩走过去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一脸宠溺道。
“是的,夫人,这小孩很乖!不吵不闹,也很聪明。”叶纱别开眼轻声说道。
司徒空害怕地抱紧叶纱的大腿,就算眼前的夫人很慈祥,但他觉得好恐怖,他睁大双眼想用自己的蓝眸吓跑她,不让她再过来碰他。
叶纱,叶纱是要把他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