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的面试过了,我就可以跟着我很尊敬的指挥家巡回演出了。”
“那可真好。”
“那你呢?”Roy对笑得真挚的宋泽辰提问。
“我?”宋泽辰不解,“我怎么了?”
“我希望你不被局限在你国家那个小地方,也可以在很大的舞台上演出。”
“我们小时候还约定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来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Roy其实还是意难平,他们两人这几天逛遍了维也纳所有的剧院,他明白宋泽辰对于古典音乐不是没有感觉的,更加感到惋惜。
“诶,总有一天我会在和金色大厅一样大的地方演出的。”宋泽辰没有怪罪Roy冲撞的语气,巧妙地回避。
“再说了,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是可以结合的,我去试试嘛。”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Roy不做纠缠,“要是有需要的可以找我。”
“好啊。”宋泽辰捧着脸笑眯眯的,Roy眼不见为净挥挥手。
“走吧,去滑雪吧。”
宋泽辰跟着起身,右眼皮轻跳了好几下,但他没有在意,用劲揉了揉提醒自己该多休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时他还年轻,不知道上帝给你所有的东西都明码标价好了。”
等到宋泽辰在滑雪道加速时忽然失去平衡摔了个底朝天时,终于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Roy吓得脸都白了,当然他本来就很白,等待工作人员来救助,宋泽辰倒是没什么感觉,最近过得太顺了有点小意外才能让他有点实感。
当然这次可能不是小意外,他短暂的麻木后出现了剧烈的痛意,摔倒的时候还听见了咯噔一声。
凉了。
他面朝蓝天忽略小腿的疼痛幽幽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活得太潇洒,家里那七只诅咒我了。
唉,人生啊。
*
“泽辰要回来了,我要煮顿大餐,我们去超市吧。”金硕真提议。
宋泽辰不在的第N加一天里,大家长吁短叹。不过他们收到了遥远的欧洲发送来的信息:“我要回来了。”,他们兴奋地轰炸了一堆信息,但对面似乎兴致缺缺,精神萎靡,不禁怀疑这人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那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我也是!”
忙内line纷纷举手不错过出门玩耍的可能。
“我也去吧。”郑浩锡附和。
“方PD nim找我有事。”金楠俊摇头。
至于在沙发上躺着发呆的闵允其无人敢上前打扰。
人走光了,家里就剩下闵允其一个人,他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构思歌曲,他自己的mixtape已经着手准备,在思考宋泽辰提过的加入抒情元素的可行性。
门铃响了,他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关,透过猫眼,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他认出来就是宋泽辰。
怎么提早回来了?
闵允其迅速开门,刚展示出牙龈笑准备打招呼就哽住了。
宋泽辰的头发剪短了很多,露出英气的眉毛,黑色加绒套头卫衣配上长款过膝盖白色羽绒服,而显露出来的地方里左腿打着石膏,胳肢窝下拄着拐杖。
上半身衣冠楚楚,下半身凄凉无比。
闵允其瞪大眼睛,之前打好的腹稿譬如“好久不见”“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回来真好”之类的话语在脑海里模拟过各种语气各种断句,准备配合宋泽辰的态度随时准备反击,此刻全胎死腹中。
他试探性地挥挥手,如同地球人遇见外星人后不知如何打招呼只好用蓝星通用语言英语尝试交流一般,他憋出了一句英文:
“Hi~”
宋泽辰的眼皮跳了跳,半是无语半是屈辱地生硬回复:“你好。”
两两相对隔门框,好比牛郎织女隔银河深情脉脉,很快“深情脉脉”的闵允其眼含热泪,慢慢弯下腰,无声张大嘴,发出一长串快乐的气音:
“有些人前天还在大剧院西装革履,过了几天就到医院卧病在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生啊。”
闵允其笑到拍地,哐哐哐地砸响。
宋泽辰灵活地用拐杖捅了下在地上打滚的某只猫,脸都黑下来,他就知道一回家会面对惨无人道的嘲笑:“给我起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闵允其占据地盘自认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宋泽辰翻了个白眼:“你别笑了,你笑得我头疼,我麻药劲刚过全身都痛。”
闵允其笑得更大声了。
宋泽辰刻意绷着一张脸盯着我行我素滚来滚去的闵允其,突然一个没绷住,眼睑垂下来长长的睫毛蝶翼般颤动,扯开嘴角,温温然的语气,从千里冰封的雪国穿越到盎然如春的住所。
“好久不见。”
他重新认真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