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宗过去给叶欢叶乐姐妹请了个脉,有一些皮外伤,还有一些内伤,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便给留下了一些药,交代了一番,一些药是涂抹外伤的,还有一些药是内服的。
做完这事,熙宗公子也就回去了。
叶陆氏照着熙宗公子的说法,先给两个女儿拿药酒擦洗了一下伤口,有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后来又因为挨打裂开了。
看两个女儿伤痕累累,她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边说:“都是娘的错,当初娘就不应该让你们进林府的,是娘害了你们啊……”她还记得初进林府那次,亲眼看见那林少爷亲了自己的大女儿,当时虽然觉得别扭,觉得这人放浪了些,可一想到女儿若得了他的喜爱,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也就没再去想这事。
往事再次想起,内心全是悔意。
一步错,步步错,女儿的一生便因此毁了。
看两个女儿活着回来固然喜悦,但往后要如何嫁人呢。
叶陆氏压下心里的难过,又对两个女儿说:“欢儿,乐儿,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家里好好养伤,等你们伤好了,就跟着娘一块学着做些绣活,我们母女三个多做一些,这日子总能过得去的。”
叶欢没理她的话,反问了一句:“娘,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他和叶清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把他们从林府接了回来,却没有透露他的身份,路上的时候她有问过他的。
“不知公子贵姓,为何要救我姐妹出府?”
“受人之托。”声音冷淡。
“受谁之托?”
“叶清姑娘所托。”依旧冷淡。
“公子与叶清是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再来再问什么,他便不说了。
叶陆氏叹了口气,之后又有些许的欣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个大夫,也是个大善人,大家都喊他熙宗公子,自从来到你们吕叔家后,便给庄上的人看起了病,还从来不收一文的银子,和你们吕叔一样,都是个好人。”末了,又说了加一句:“清儿那丫头,也是个真好人,倒是娘愧对于她了。”
叶欢怔了一下,她娘竟然说起了叶清的好话?
叶乐接口说:“好人?我看是傻子还差不多吧,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就和叶清一样,脑子有问题,才会这样子。”若不然,谁会凭白无故的帮别人这么多?给人看病,还不收一文银子,这不是傻是啥?
叶陆氏只顾的说:“等你们身上的伤好一些,就去见见叶清,和她认个错。”
“娘,你怎么了?”叶乐趴在床上扭脸看她,让她们去跟叶清认个错,这像是她娘说出来的话吗?
叶陆氏一边给两个姑娘把身上的伤涂抹了一遍后,一边又拿布给包了起来。
她说:“以前是娘错了,是娘亏待了清儿那丫头,也是娘没有教导好你们,让清儿在咱们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她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不想再与我们有什么瓜葛,但我去找求她,她还是心软了,不还是把你们救回来了。我知道,她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以前庄上的人个个都要孤立她,想把她赶出庄去,可现在呢,全庄的人都与她说话了,各位族长跟村长过去,朝她服了个软,她也就算了。现在谁家有什么困难,她立刻就去帮忙了,前段时间王民死了,是她出的银子给下葬的,后来杨树也死了,又是她出的银子给下葬的,你们看看庄上那些人,尤其是朱氏一族的那些人,大家在这个庄上生活了数百年了,乡邻有难,他们明明帮得起,就是不肯帮一帮,最后出手帮忙的还是清儿和吕文家这些外来人。到时候你们去和她认个错,大家还是一家人。”
叶陆氏和两个女儿说了一大堆,叶欢叶乐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了。
万万没想到,叶清在庄上的局势竟然被扭转了,当初一个个想要赶她离开,现在全都巴结上她了。关键是,她现在还挣到大把的银子了,和人家根要就不熟悉好吗?人家死个人,她能拿出几两银子去帮忙。
叶欢叶乐心里忍不住嫉妒,泛酸水。
等两个人一块上好了药,穿好衣裳,叶欢慢慢坐起来说:“娘,我们走到这一步,都是拜叶清所赐,你难道忘记了吗?是她杀了林少爷。”
“你胡说什么?”叶陆氏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说这样的话。
叶欢说:“娘,我被打成这样子,也是因为叶清的原因,当初叶清把林少爷杀了后本来是被关起来了的,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大人物,给县令施了压,然后就把她给放出来了,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究竟谁才是凶手。但林府的人查出来我们与叶清的关系后,就把气撒到我们身上来了,我们这一身的伤,都是因为叶清才被打的,我们今天被放出来,说是受叶清之托,反正好人坏人,都让她自己全做了,你好好想一想,叶清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她哪有什么机会认识什么大人物?谁会帮她?倒是吕猎户家那几个人,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来历不明,那上官尘,当真就是家道中落,一个普通人?还有那个熙宗公子,真的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吗?假设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就是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叶陆氏看着女儿,呆了呆,这一趟林府回来后,她好像变得聪明了,这些问题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现在被女儿一通说,立时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