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郎中来,她还没回过神,就被搀扶进门坐下。
“怎么了?”
“没事,替你瞧瞧肠胃,怕你不消化。”
韵之尚不自觉,嘀咕着:“我才吃饱呢,瞧得出什么?”
闵延仕一脸紧张地看着郎中,不久后郎中退下,在门外询问二小姐的月事日子,绯彤一一禀告,不忘说:“姑娘她向来不大准,我们也没在意。”
“恭喜二姑爷。”家里的郎中作揖道,“二小姐已有身孕,再过几日,该足两个月,小人这就回府里报喜。”
闻言,闵延仕喜不自禁,但也谨慎地吩咐:“先不要张扬,禀告老太太,请祖母做主。”
“延仕……”听见急性子的人在里头嚷嚷,他便命绯彤好生送客,转身进门来。
韵之没耐心地问:“你们躲着我做什么,我病了吗?”
闵延仕满眼的宠溺:“韵之,我们有孩子了。”
韵之顿时呆住:“你、你说什么?”
公爵府里,老太太得知消息,不顾夜色深重,就要去探望孙女。芮嬷嬷和李嫂劝着,说小两口必定腻歪着,老祖母去做什么。
老太太连声道:“是我老糊涂了,我去做什么。对了,你们也先别声张,再过些日子,等韵儿胎坐稳了再说。”
众人簇拥着老太太去佛堂上香,这一边,韵之正窝在闵延仕的怀里,她并没有喜出望外,也没有太多兴奋,反而像是被吓懵了。
闵延仕温柔地呵护着,韵之好半天才挪动了几下,他轻抚娇妻的背脊,好生道:“别害怕,有我在,有奶奶和母亲,还有嫂嫂们在。”
韵之咕哝了几声,闵延仕没听清,耐心地问:“说什么?”
怀里的人只是摇头,软趴趴地粘着他,十分可怜。
闵延仕想了又想,一个激灵闪过,轻声笑道:“你怕我们有孩子了,我的心思将来会分给孩子些,就不完全属于你了?”
韵之把脸埋在他胸前,委屈巴巴地唔了声。
闵延仕见自己猜中了妻子的心思,不禁松了口气,哄道:“怎么会呢。”
韵之伸出手,勾起小指,抬起满眼娇柔的脸庞:“那你保证……”
闵延仕毫不犹豫地勾起手指:“我保证,就算有再多的孩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韵之灿烂地笑起来,但眼神依然胆怯,坦率地说:“延仕,我真有些害怕,你别怪我。”
闵延仕摇头,温柔地亲吻她:“怪你做什么,往后一年里,就数你最大,估摸着你让平理叫你姐姐,他也不能不答应。”
韵之笑道:“我才不稀罕他呢,我只稀罕我家相公。”
为保孙女一切顺利,这件事,公爵府里并未传开,只平珞、平瑞夫妻和二夫人几人知道,连平理也不知道。
而家人最近日日担心二嫂嫂柔音随时要生,平理则惦记着,慕开疆能不能及时赶回京城。
八月初,终于得到消息,平理央求父亲为他向国子监告假半日,独自策马迎到城外来,果然等到了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慕开疆。
开疆见平理等待自己,十分意外:“傻小子,你迎我做什么?”
二人下马,平理走来,一脸神秘地笑着:“开疆哥哥,我们做个买卖如何?但您要保证,不能告诉我三哥,也别告诉我家的人。若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对我三嫂说,我三嫂人品好,守得住秘密。”
开疆一脸茫然:“我们俩,能做什么买卖?”
眼下纪州城里,百姓们正张灯结彩预备中秋,但纪州已十分寒冷,扶意每次来王府,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只因长公主孕中燥热,不让屋子里烤火取暖。
“家里从京城跟来的下人,都很不适应呢,说是知道北地冷,没想到这么冷,这才中秋,哪里有秋天的样子,不就是入冬了么。”扶意从婢女手中接过手炉,对正歪着休息的尧年笑道,“您得亏是回纪州了,赞西边境那儿,比纪州暖和些。”
尧年慵懒地说:“冷热都是其次,我这懒劲儿实在是烦人,一天能睡六七个时辰,人都睡傻了。等我把孩子生了,一身功夫怕也是费了,将来还怎么上战场。”
扶意道:“这不是有开疆在?”
尧年苦笑:“这一去京城,他能不能赢到最后,还未可知,我心里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