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闷在他怀里,睫毛动了动,没吭声。小小的微红的鼻尖里漫入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烟味儿。
难受吧那是肯定的,她跟他爸爸打电话之后还自个儿哭了一阵,不过她多少有点好面子,不太愿意承认。
程凉暮低眸,看她一副别扭的小模样,唇角一勾,修长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山寨头子似的痞痞地笑,“我亲个就不难受了。”
慕眠,“......”
她扒开他搁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从程凉暮怀里退出来,男人咬着烟的唇丝丝缕缕冒出些烟雾,她撇撇嘴,“程凉暮你先把烟灭了。”
熏得她眼睛疼。
程凉暮眉骨微抬,左手将嘴里的烟取下来,又睨了她一眼,走到茶几边,弯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猩红化为灰白。
慕眠看着他修长的身形,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抿了唇。
她垂了垂眼,手指微微屈起又松开,声音低低地说,“我爸爸给我打电话了。”
程凉暮眼皮动了动,搁烟头上的手指顿了顿,松开,缓缓地直起身。
转了个身,程凉暮的视线落慕眠身上,她头微微低着,看着地面,粉色的唇瓣不自知地咬着。
眼神深了深,程凉暮似笑非笑,“说什么了?”
慕眠唇瓣小小的张开,又抿上,顿了几秒之后,慢慢地抬起头,“我爸爸说,他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嗯。”程凉暮眼皮耷拉下来,眼皮上极薄的一道褶痕。
今天早上签合同时留下的,右手手背上的伤疤依然还在,他洗过澡了还没贴创口贴,长长的一道暗红疤痕。
慕眠余光扫到那里,抿了抿唇,沉默一会儿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我不会让我爸......”她视线对上程凉暮的,眼神很认真,“程凉暮,我不会让我爸的心血毁在程锦华手里。”
程凉暮眼皮垂落,手指抬起,漫不经心地玩着慕眠肩头的长发,“所以?”
余光可以看见男人修长的指尖上缠绕着她自己的发丝,慕眠安静了一会儿,声线淡却透着股执着,“所以,程锦华如果实在让我们分开的话,我会的。”
程锦华这样对她,无非是因为她慕眠跟程凉暮在一起了,跟他最器重的小儿子在一起了。所以这是惩罚,也是暗示。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程锦华会做出更多事。
而她如果真的继续这样跟程锦华作对,她的爸爸如果因为她而跟程锦华正面对上,慕氏和程氏打起来,一定会是一场血战。
爸爸年纪已经不轻,慕眠不会让他在为自己操这么大的心。
程凉暮眼皮没抬,修长白皙的指尖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她柔软的发丝,过了一阵他淡淡地道:
“慕眠你还挺坦诚。”
电影里面都是情侣一起面对困难,她倒好,遇到困难先跑。
慕眠心上有个地方颤了颤。
他一般都是一边勾着唇一边带着几分情绪地叫眠眠或者宝贝儿,很少这样叫她的大名。
一般叫了就是真的生气了。
“我程凉暮在你心里是有多不重要啊,”程凉暮勾唇,眼底毫无温度,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声线一寸一寸变冷,“你才会放弃的轻而易举,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