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把课本摊开,放在桌上,拿出笔,轻轻抿了抿唇,想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在课本那些字上。
然而都是徒劳,她已经不是刚入学的那个她了,不临近考试,她的效率是高不了的。
南绯拿着笔,神游千里,在课本的第一页空白处,画起了画。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打在树梢上花坛边,润湿万物。
空气中浸润着凉意。
南绯漫不经心地画着画,书本上渐渐笼下一层阴影,她抬眸,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侧的走廊处站了一个人。
军绿色的衬衫式短袖,黑色七分裤,少年今天的服装色调偏暗沉,肤色依然白皙,五官精致如瓷娃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似乎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
是左言洛。
“这里有人么?”他指着南绯身侧某处空位,淡淡地问道。
教室的桌子属于连在一起的一长排,南绯坐在偏窗边的位置,身侧有两个空位,左言洛指的位置跟她隔了一个座位。
算是不亲不疏的距离。
南绯摇头,“没有。”
她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自己的画,而左言洛坐在椅子上,拿出课本,低眸安静地看书。
不过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翻了几页之后,又拿出手机,翻开财经新闻。
少年看起来实在有些,心浮气躁。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左言洛的视线扫去南绯那边,她始终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画着自己的画,零散的发丝都撩到耳后,露出白皙精致的侧脸。
今天她穿得很淑女,一身及膝的浅色套裙,衬得肤色愈发的白皙。
左言洛将视线挪开,发现自己洁白的书页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划下了一个重重的墨痕。
淌墨的笔尖下,一片黑色在雪白中晕染开。
少年浅褐色的瞳仁中倒映着这块墨渍,渐渐在瞳孔中扩散。
铃声响。
年迈的经济学教授打开教学ppt,以一种尽量诙谐幽默的方式授课,班里的同学时不时被逗笑,整个教室的氛围也算活跃。
就连南绯,也忍不住跟着教授的节奏走,抬起眼睛来专心听课。
少年稍稍偏头,就可以看见她弯起的眼角。
女人有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像一把小勾,无意间透出些风情。
低头静默了几秒,少年放下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沉冷。
他默不作声,又拿出手机,心烦意乱地看着财经新闻,又时不时点开微信,查看消息。
下课铃响,同学们仍然意犹未尽,有勤学者更是上讲台,跟老教授讨论问题。
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大多数人准备去饭堂,或者回宿舍。
南绯整理好书包,拿起教室外面的伞,走出教学楼。
白鞋踩在地上的水洼中,发出轻微的响声,凉风穿过裙摆,投进膝骨。
南绯在学校侧门的路口停下脚步。
她回头,举着透明的雨伞,看着在她身后大约五米处的少年,淡淡地掀唇,“你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