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突然覆上一片温热,又黏糊糊的,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她脸上刮来刮去。
南绯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一张白色的狗脸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一巴掌就拍上去。
太子莫名其妙被打,又生气又有点委屈,四条腿踩在床单上,抖着自己雪白的毛发,站在原地盯着南绯看。
“汪!”你干嘛呢!我好心来看你,你居然打我?
南绯回过神来,看着跳到床上来的白色藏獒,愣了愣,慢慢地支起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
昨天晚上她过来的时候太累,好像没带太子过来啊,难道她烧糊涂出现幻觉了吗。
“汪!”太子又叫了一声,朝房间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南绯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门口,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儿,眉目带着清晨特有的疏冷,冰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轴心,露出古铜色的精壮小臂,他的手上端着一只水杯,好像是她平时用的那只。
如果她脑子没有烧坏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左祈深。
突然想起,以前她好像给过他家里的钥匙。
男人已经一步步走过来,太子见他过来,很自觉地跳下床,给他腾地方。
床边塌陷下一块,左祈深将玻璃杯递到她唇边,嗓音低沉,“先喝点水,我拿退烧药给你喝。”
唇瓣触碰到坚硬的杯口,南绯眼皮轻微掀动,男人已经抬腕。
南绯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仰起下巴,温水缓慢地浸润她有些干燥的唇,喉腔。
半杯水见底,南绯将唇从杯口挪开,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语调已经平和了很多,相较昨晚而言,也愿意跟他对视,对他的靠近也没有特别的排斥。
左祈深眼底浓稠的墨色渐渐褪去,整个人温和了许多,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他说,“过来给你送狗。但是你发烧了。”
他早上过来的时候,先让太子在门口叫,但是南绯好像没有听到,他又按门铃,还是没有人开门,他心里微微慌乱,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拿钥匙开了门,进她房间之后,看见她在床上睡着,脸蛋有点泛红,于是走过去探了探她的体温。
低烧。但是应该也很难受,不然她不会醒都醒不来。
“哦。”南绯揉了揉眼睛,后背靠在床靠上,看起来有点疲惫无力。
她好像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左祈深看着她的面容,问,“很累吗?我帮你冲药?”
“嗯。”南绯没怎么犹豫,眼皮落下,声音虚虚的,“我不想动。”
她已经病成这样了,不会蠢到继续逞强赶他走。
要是她真的一个人在这儿,怕是药都不想起来冲,病得更厉害,难受。
有个人照顾着,总还是好受些。
“那你等会。喝了药再睡。”左祈深起身,扶着她的腰帮她躺下,又盖好被子。
南绯已经眼皮打架,闭上了眼睛。
她昏昏沉沉地睡觉,过了一阵又被人抱起来,喝了药之后又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