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女人挣扎扭动的手腕,左祈深扣着她手腕的手指力道如初,眼底是古水无波的平静,“先包扎,然后你想怎样都可以。”
南绯低垂着眸,长发掩面,轻声,“我想回自己的公寓住一段时间。”
男人手指僵硬了几秒,看着她苍白又似乎疲惫至极的小脸,她衣服头发全都湿透,一直低着眸,大概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半晌,他低哑着声音应道,“可以。”
*
南绯还是跟着左祈深回了别墅一趟,因为要收拾行李。
客厅的吊灯被打开,暖黄的灯光打下来,茶几上还有她几天前跟左祈深逛超市买回来的酸奶和果脯零食。
左祈深衬衫湿透,衣服贴在身体上,隐隐可以看见线条匀称的肌肉,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锁骨上的疤清晰可见。
他正坐在沙发上,唇线紧抿,低眸帮她包扎伤口,裤线边缘的沙发,晕染开一圈水渍。
身侧是敞开的白色医药箱,里面药瓶被揭开,药粉的味道飘在空气中,白色的绷带一圈一圈地绕在她的手掌,掌心斑驳的刮痕被覆盖。
南绯的目光落在他拿着绷带的、骨骼分明的大掌上。
他的动作很娴熟,可能是那两年在前线为自己或别人包扎过很多次。
前线辛苦,都是真枪实弹。其实她在发高烧的时候,他应该也不好受。
南绯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下一年,另一只手扯了扯左祈深刚刚披在她身上的毯子,温热绵软的毯子。
音节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她终究是没说出来一个字。
裹好她的伤口,左祈深抬眸,“你先去洗个澡,别着凉。”
“......”
“茗安花园的房子有将近一个月没人住了。”左祈深看着她低垂着的眼,略苍白的嘴唇,喉头沙哑,“我先帮你找人做一下卫生。你洗完澡换好衣服我送你过去。”
南绯垂落的眼皮始终没有抬起,手指攥紧了身上毯子的边角,指尖泛白。
“......好。”她轻声说。
她的心里有一道坎,幽暗、险恶、泥泞不堪。
让她慢慢地迈过去。
......
滚烫的水浇在皮肤。洗过澡之后还是昏沉。
催眠对人的精神损伤极大,她本就疲惫不堪,后来情绪爆发,心神几乎被耗尽。
头发还是湿的,她靠在床靠上,眼皮落下,几乎要睡了过去。
小臂垂落在床上,五指松松垮垮抓住的吹风筒发出轰隆声响,虽然声音燥但是节奏规律,像是催眠曲。
床单似乎都被吹烫。
门口的脚步声被风筒发出的声音覆盖,但南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的气息。
她睁开眼时,左祈深已经将她手指中的风筒拿起,抿着唇,帮她吹头发。
温热干燥的掌心落在她的头皮,不经意抬眸间,南绯撞见他的下颌,锋利的下颌,棱角分明的脸,他垂着眸,眼底装着隐忍的柔和。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的眼睛望过来,南绯迅速将自己的目光挪开。
空气似乎稀薄了几分,只剩下吹风筒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