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片刻的安静,医生的视线落在病历本上,上面简单地写了几行字,他握着笔,迟迟未动,衬衫袖口从白大褂中露出一截,拿笔的手骨节分明。
他在想,下一个问题要不要问。
医生抬起眼,看了看坐在他身侧的女孩,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以前你......”又过了一阵,医生终是放轻了语调,用词隐晦,“有没有梦境里的经历?”
“嗯?”
南绯愣住,抬眸茫然不解地看着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大概是在问她以前是不是被人......强过。
拧起眉,南绯搁在裙摆上的手指陡然收紧,她果断摇头,“没有。”
在她的记忆里,她绝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虽然在南家曾经不是那么愉快,但她的成长过程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没有遭遇过什么绑架不测。
如果真的发生过这种事,她不可能不记得。
医生点头,没有就好。
以前他曾接触过几个病人,因为少女时代被性-侵,后来跟男友正常交往时仍然存在阴影,从而在床事上出现各种各样的不适症状,做噩梦、性冷淡都有。
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小姑娘症状的第一反应,就是猜想她是不是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才会频繁做梦。
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也好,她看起来漂亮又聪慧,最好是不要有这样的经历。
医生点点头,又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压力比较大的事?”
“嗯。”南绯抿唇,“最近刚考完试。”
她吐字很轻,眼皮落下,搁在裙子上的手指,指尖蜷缩。
思绪渐渐飘到别处。
医生没注意,只是了然地笑了笑,落笔,笔尖在白纸上飞快地移动,他边写边跟南绯说,“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我帮你开点安神的药。”
他写好病历,又电脑操作了一下,帮她开具诊疗单。打印机里墨盒移动,响声规律又稍稍尖利。
将打印好的诊疗单插进病历,医生将它们推到玻璃桌边缘,抬眼看南绯,“可以了。”
南绯接过,低眸,掩去眸底复杂的情绪,“谢谢。”
......
跟医生确认过南绯的情况后,白泽宇才放心。他下午还要拍戏,于是吩咐助理魏子超开车把南绯送回去。
将拿好的药塞进南绯手里,白泽宇拍她的肩膀,“记得按时吃,听医生的话。”
南绯攥着装药的纸袋,低声,“好。”
“左祈深什么时候回来?这事你得跟他说。”白泽宇皱眉。
“他知道这件事。”南绯抿唇,“不用担心,我没事。”
左祈深是知道这件事的。昨天晚上他还说,等他回来就带她来医院。
但她提前被白泽宇逮过来了。
左祈深现在应该到了边州,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像不太清楚。
“行吧。照顾好自己,有事打我电话。”白泽宇掏出手机,又往前走了几步跟魏子超交代了几句,跟她告别,“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