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段鸿鸣带人上门来闹,说是在火中找到一瓶我们文杀的丹药,孩儿周旋许久,才将人打发。”
文斌说着,话音突然一顿,“这场火,会不会又是武长老他……”
毕竟七年前眉心诬陷辛韶是真,武严惩罚眉心时,高举低落也是真。
文渊却摇头,“这火应该和武严无关,他修为耗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况且……他虽与我不和,但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我们师兄弟三人奉命镇守不归谷,是发过血誓的,他不至于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那这火……”
“顾不上了。”文渊脸色微变,凉凉地说,“前些时日,紫微星有异动,天下就要大乱,只怕不归谷也早被人盯上了。”
“儿子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会保住文心斋所有人!”文斌字字铿锵,眼神坚定。
文渊有些动容,对于这个大儿子,他是有所亏欠的。
在七个儿子之中,他对文斌的关注和指点最少,可紧要关头,文斌所要背负的却最多。
只因是文家长子,就得肩负保卫文家的重担。
想到这,文渊眸色深了深,忍下复杂的情绪,一字一顿道,“斌儿,我要你答应我,若到万不得已,哪怕牺牲你的六个兄弟,甚至是你自己的性命,你也要救韶儿!”
文斌与文家其他人不同,自打辛韶入谷,他就知道她与众不同,他既要像兄长一样疼爱她,又要敬着她。
她的血脉来历,她的至阴体质,还有水镜秘境的秘密,他都一清二楚。
可当他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牺牲自己的六个胞弟,他迟疑了。
他们兄弟七人,自小一起玩耍,一起游历山河,一起惩奸除恶,尽管小七有些脱节,也不影响他对他们的疼爱。
“不会有那一天!我会护好大家,况且文心斋还有攻防结界,不会出事的……”文斌攥紧拳头。
“我要你答应我!”文渊气急攻心,一口淤血喷出来,两滴血飞溅到文斌的手上。
“父亲!”
文渊脸色煞白,在文斌伸手的时候,紧紧抓住他,急切地吼道,“世事难料,我要你答应我!亲口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以韶儿的性命为先,答应我!”
文斌看着眼前这个苍老而悲痛的老人,眼眶瞬间湿润了,“孩儿知道了,父亲放心,若真有万一,就算……舍弃小七他们,我也会救下韶儿!”
说到舍弃二字的时候,温润的嗓音明显哽咽了一下。
文渊又何尝不痛?
“好,好,好。”他的声音剧烈颤抖,连应了三声,才抬起手,轻颤着指向桌台上的一盏油灯。
那灯洁白如雪,灯芯通红,远远看去,宛若一朵绚丽绽放的雪莲花。
命灯!
文斌脸色一白,慌忙用身子挡住,“父亲不可!点了命灯,意味着向天借命三日,三日一过,无论是否还有寿元,都将魂飞魄散!我愿为父亲日日渡灵力……”
“傻孩子。”文渊笑着打断,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文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回过头,那盏命灯果然亮了。
命灯的光通透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没有福气看到你们兄弟七人娶妻生子,好歹……亲眼看着韶儿及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