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定是他呢?
如果是别人,该有多好?
这般想着,顾白果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被毒蛇吞噬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戒色大师也感受到了顾白果的痛苦。
事实上,他对于小木匠的信心也并不大——并不是说他觉得小木匠不强,恰恰相反,这个叫做甘墨的男人,是他认识的那么多中华修行者中,唯一一个能够成为凉宫御敌手之人……
但能够成为敌手,和能赢下凉宫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知晓,这么沉重的责任,不应该由这么一个年轻人来承担。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愿意为小木匠去担下这一场。
但是……
他在佛法修行上的造诣很高,甚至通晓了神通,算是顶厉害的禅修高手,但这些对于像半神这样级别的战斗而言,实在是有一点儿不够看。
除非他修得了本我,成就一尊佛陀。
看着满脸焦急的顾白果,戒色大师叹了一声,然后对她说道:“我来之前,与一些朋友聊过了,决定由崂山先接下一阵,不管如何,先探一探那凉宫御的底细,或者看看能不能给他造成一些小麻烦……不光是崂山,接下来的几战,我们都应下了,给十三老弟足够的时间准备,等到他什么时候可以了,什么时候再与那凉宫御决一死战……”
顾白果听了,犹豫了一下, 说道:“这样,可以么?”
戒色大师说道:“想要搬倒凉宫御这一座大山,光靠一人之力,简直就是做梦,只有如此,使用那人海战术,不断地磨,才会有一线生机……”
顾白果这会儿回过神来,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死很多人?”
戒色大师听到这话儿,突然间笑了。
他的笑有一些悲凉,也有一些解脱。
他对顾白果说道:“死人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但我们这个国家,以及我们的民族,还有依附其上的修行界,实在是太过于麻木腐朽了,或许通过这一场劫难,才会得到觉醒,最终能够站起来,面对一切,而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顾白果听了,心中沉默,没有说话。
她自幼经受苦难,流落江湖,不知道吃过多少人间疾苦,自然不是活在那温室之中的花朵,也晓得戒色大师说出这话儿的悲怆,以及怒其不争的痛苦。
这个一直备受争议的胖大和尚,他与大部分恬淡自得、与世无争的佛门中人不一样,一直都在奔波忙碌着。
在沈老总与小木匠于大明湖畔评点的天下英雄之中,就这一位最是忙碌。
为什么呢?
不是佛门慈悲,不是普度众生,也不是一切一切的口号,而是他对这一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生活的人们,爱得深沉……
戒色大师的心,是最纯粹的,如同通透的水晶。
但现如今,他却不得不牺牲那些人……
顾白果想到这些,显得有些痛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就在这时,院子里有人开口说道:“大师来了?”
戒色大师转过身来,瞧见小木匠推开了院门,走了出来。
这位一身肥肉的大和尚将脸上的笑容挤出来,与小木匠见礼,正待说些什么,那个叫做甘墨的男人却摆了摆手,说道:“大师不必多言,战帖给我瞧一瞧……”
在明白人面前,实在是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戒色大师苦笑一声,然后将战帖递给了小木匠。
小木匠接过来,展开之后,打量了一番。
好一会儿,戒色大师问:“怎么样?”
这个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男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呃,这个凉宫御,还真的是个文化人……”
得,他也看不懂。
生僻字太多。
瞧见他这模样,戒色大师忍不住有些好笑,先前那郁积的气氛一扫而空,随后他与小木匠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战帖之上的内容,以及背后的一些事情。
听完这些,小木匠笑了笑,说道:“得,这个老不死的是怕我当缩头乌龟,在这儿逼宫呢。”
戒色大师跟小木匠说了自己的计划,结果还没有等他说完,小木匠就打断了。
他说道:“他要战,那便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