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兽形身体里面的顾白果。
那个总是对他说“姐夫你真棒”的小姨子顾白果。
小木匠仅仅只是瞥了那么一眼,就感觉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荡漾着,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了江老二跟他形容之时的那种感受。
事实上,小木匠此刻也是一样的。
他甚至感觉出来了,那白狐也认出了他来。
不过当着金六爷的面,小木匠却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个人情绪来,他将心中所有的柔情都藏在了心底最深处,然后不去看笼中的白果,而是盯着金六爷,故作恼怒地说道:“怎么,六爷这是信不过我咯?既然如此,那么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完,却是将手中的东西一扔,转身就走。
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金六爷既然怀疑他,那么他就先撤了,直接打乱对方的节奏和步调,让他跟不上自己的节奏来。
而出于愧疚之心,那家伙对自己,就会少一些算计。
果然,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金六爷给拦住了,这位威震一方的春城大佬却是亲热地揽着小木匠的肩膀,陪着笑说道:“甘先生,甘先生别生气,这件事情之前没有告诉你呢,的确是我的错。不过你也瞧见了,这白狐邪祟的确是有许多人在觊觎,我若不是弄了个茶叶货来顶缸,咱们才是真正没办法继续下去——现在潜藏着的敌人暴露了,咱们也放心了。你先做法事,回头了,我摆上一桌,给你赔礼道歉……”
这人的姿态摆得这么低,小木匠倘若再闹腾的话,且不说金六爷会不会恼怒,他旁边的那些手下、随从,只怕也会造反了。
小木匠见好就收,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勉强点头说道:“行吧,我继续。”
这时的冯方伟右掌被飞刀扎穿,受了伤,没办法再继续帮忙,而是被人给带了下去包扎,所以许多事情,不得不由小木匠来亲自处理。
好在小木匠本来也不希望有冯方伟这么一个内行人在,若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反倒是不美。
他从桌上摸了一根银针来,随后问金六爷:“这回是扎针了吧?”
金六爷笑了,指着旁边几个黑巫僧说道:“这是自然,弄完这儿来,我还得将它给这几位大师,让他们帮忙带回暹罗去呢。”
小木匠板着脸说道:“这十滴精血取出来,那邪祟身体必然虚弱无比,最好歇上两天再走,不然死在路上,可就麻烦了。”
金六爷听了,转过头来,对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黑巫僧说道:“平智上师,你看看,不是我留你们多住两天,而是这小东西受不住那旅程……”
那黑巫僧的心情倒也轻松,笑着说道:“如此,那就多有打扰了。”
金六爷笑了,说:“怎么会?平智上师你这样的客人,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呢,这两日有空,帮我给这帮小子们讲讲佛法,让他们也受一下佛法熏陶。另外我这边要是不好好招待你一番,回头你师兄巴莱会挑我理的……”
两人在这儿聊天谈笑,而小木匠已经在王涛的帮助下,从木笼里将白果化身的白狐给取了出来。
小木匠抱着白果的身子,低头一看,却瞧见那黑黝黝的眼珠子里,竟然有泪水流了下来。
那一下,小木匠差点儿就扛不住了,有种想要拔出旧雪,破敌而去的冲动。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而是将手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并且输入了一道劲力,化作暖流,给她一些信心。
随后小木匠取出银针来,在白果后背的风门穴上扎了下去。
他取出十滴血水来,涂在了黄符纸上,随后装模作样地开始作起法来,口中还念念有词:“今日起马师,迎请此间土地神之最灵,通天大地,出入幽冥,与吾传奏,不得停留,有功之日,名书上清,不到别州,不到别县,迎请云中徒处,木马土地,本境山王天子,广目尊神……”
一通喝念之后,他将符箓燃起,又将诸般材料给一一供奉,单手作剑指,一番舞动之后,猛然一指前方,却有金光迸射,将场间照得通体透明……
众人瞧见,都使劲儿瞪大了双眼,心中感慨。
这年轻人,当真是个有本事的。
就连金六爷看着,也是不断点头,满脸欣赏的模样。
但倘若冯方伟在场的话,定然会瞧出来,这家伙搞得风生水起,偌大排场,却不过是最基本的金光咒变种而已。
那玩意一颂念就有光,能不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