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来呀,抓住我,抓住我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他陡然将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口中却是厉声暴喝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万火归元,唯我拜火,破……”
轰……
一声炸响,那客栈的护罩却是直接炸开了去,整个建筑都在颤抖,紧接着瓦片、楼板从上面簌簌跌落下来。
来福客栈的法阵,被破开了。
“啊、哈哈哈哈……”
一声夜枭般的爆笑声,在客栈被破开的那一瞬间,从客栈头顶的天空中响起,紧接着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了客栈的正中央去。
好几个无辜之人给直接碾成了肉糜,而随后被火焰迅速烤炙,变成一大滩散发着恶臭气息的焦炭去。
谁也没有想到,率先发出进攻号角的,并不是拜火教的人。
而是……
入了魔的老堡主。
它先前一直在与老琴头缠斗,而等到拜火教的人赶到时,这家伙又跑开了去,等到这客栈的法阵被破了,它却是再一次地出现,来到了小木匠的跟前来。
此人,当真是成了魔头,方才会如此的狡诈多端。
小木匠此刻已经拿着旧雪刀,准备冲出帮忙了,结果老堡主的突然杀入,让他下意识地猛然回头过来,结果却有一股恐怖之力击在胸前,让他腾空而起,落在了拜火教战团的身后去。
小木匠从地上猛然跃起,瞧见有好几个来福客栈的人上前去阻拦,却被那身高两米,浑身都是鳞甲和火焰、脑袋有如恶兽一般的老堡主给随手拍飞去。
这时火凤凰居然还是咬着牙上来了,她将修为激发到了极致,浑身却也有火焰冒出来。
凭着这火焰,火凤凰并不惧怕老堡主那恐怖的热力,但她到底还是嫩了点儿,修为远不是老堡主这种仿佛洪荒巨兽一般的家伙所能够比的,三两下,就给拍飞在墙上,随后滑落在地,再也没有能够爬起来。
小木匠此刻也是豁出去了,当下也是抓紧了旧雪刀,一边愤怒地吼叫着,一边冲向了老堡主。
他凭借着全身修为,与老堡主过了三五招,感觉精疲力尽,眼看着要再一次被老堡主给擒获,突然间却杀出了一把大刀来,却是满脸狰狞,全身是血的老琴头杀出了拜火教的战圈,挡在了老堡主的跟前。
他一边挥刀抵挡,一边怒声大吼道:“WRNN咧,别碰我外孙仔,WRNN咧,老子要杀光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狗杂种,WRNN咧……”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浑身僵直的小木匠瞧见了老琴头那红彤彤的酒糟鼻,以及长期酗酒留下的大眼袋,还有眼角留下的眼泪,不过一瞬间,全部都被那璀璨绚丽的刀光给遮掩了去。
这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快的刀。
最漂亮的刀法,最快的刀,最潇洒的步伐……
这些,是一个曾经纵横这江湖、称霸北地至少五十年以上的老人耍出来的。
他曾经是一个低贱的包衣奴,从小就干着最低贱的事情,喂马、劈柴、打杂……吃着野菜、衣不果腹,几乎等同于奴隶的他,甚至都不知晓自己到底是满人、还是汉人,还是蒙人,又或者别的什么……
他可怜的母亲早就死了,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在乎他,如同野狗一样。
就连这姓都是捡主人的——他的贱名,其实叫做山娃子。
但他终究还是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之上。
不管是爬上去的,还是跪上去的,又或者大步踏上的那巅峰,他都可以无畏地告诉任何人。
他在最高峰上,看到过一切的风景,无论是美好的,虚伪的,还是不值一提的……
现如今……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是轮到他谢幕的时候了。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年轻人的。
疯狂中的纳兰小山看了一眼不远处拼死挥刀的小木匠,这一眼,他似乎看到了许多许多,随后他笑了。
他疯狂大笑,然后脸色突然一白,口中喷出一大股凝如实质的金黄之血来,喷在了手中的长刀之上,紧接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来看啊,看我纳兰小山的刀,快不快……“
大刀脱手,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