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普通家庭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还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云老就是因为这个,才生生的被气进了医院的。
傅清雨听着云晴玉的话,心瞬间沉了下来,就如置身于冰窖中,浑身都泛着冷意,从心底,冷至身体。
怪不得,宁熙晨不让她接电话,不想让她知道。
“你外公说了,你敢做出那样的事,他就不认你这个外孙女。还有你爸他也……”云晴玉没再继续说下去,“该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清雨没吭声,苍白着脸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车子也在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上班了,朝门口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有不少前来办事的人进进出出民政局的大门。
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车内,谁也没有动,心思各异。
傅清雨怎么也没想到,她满心欢喜来领证,和她前来领证的人却变成了她姨夫的弟弟,辈分明明确确长了她一辈,还不再是没亲戚关系那种。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侧有窸窣的声音传来,傅清雨扭头望去,就见宁熙晨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将自己紧紧的抱住。
她轻嗅着他身上让她眷恋的体香,突然就红了眼。
好一会儿,宁熙晨才松开她,不停的亲吻着她的脸,声音一如既往温温柔柔的,“不管有没有那张证,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之所以会瞒着她,冒险带她来领证,也只是想给她一份保障而已。但从心底,即便没有那张证,他对她也会一如最初。
他不敢说他很爱很爱她,不敢说爱她爱到不能没有她的地步,这些就算是结了婚领了证的人都未必做得到。
但他能保证的是,他不会辜负她。
爷爷奶奶很恩爱,外公外婆很恩爱,父母也恩爱。
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滥情不滥交,说难听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说得好听点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清雨听着宁熙晨温柔而认真的话,眼眶一疼,眼泪滑落下来。
她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姑娘,才二十四岁,出身不是最好的却也算是上乘,经历得太少受的挫折太少,一下子从天堂到地狱,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不是一时的不能领证啊,这是一世,一辈子。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才刚刚开始谈恋爱,还没谈满一个月,正值热恋期,就被告知她无法和这个男人结婚,她饶是心理再强大也接受不了。
宁熙晨最拿女人的眼泪没办法,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凭着本能胡乱的亲吻着她的眼泪,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无声的安慰她。
说不担心,不可能。活了三十年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他能有几个三十年。就是知道现实可能会让她受不了,他才不愿她接任何电话。
也更因为,她太过理智,他怕自己会成为被丢弃的那个,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忽悠她领完证,她可能会被亲人怨恨驱逐,他也想带她来一趟。
只可惜,他失败了。
她已经知道了,照他对她的理解,她爱她的亲人,并不会为他舍弃现有的一切。他不怪他,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割舍得下自己的父母兄弟。
毕竟爱情不是全部,他们还有各自的理想各自的目的,有各自想护的人。
宁熙晨拥着哽咽个不停的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来有时候活得清醒,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人生最难得的是糊涂。
……
证是领不成的了,宁熙晨将傅清雨送去了云老所在的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宁熙晨放傅清雨下车,自己没有跟着下去,目送着傅清雨进医院后,立即驱车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家咖啡厅前停稳。
宁熙晨没有立即下车,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直至抽完,丢掉烟头,不慢不紧的推开车门,下了车,朝那家咖啡厅门口走去。
咖啡厅二楼的露天阳台上,五官冷硬的男人笔直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坐在竹席上拼拼图的小男孩,神情虽冷,却没有半点不耐。
落地窗被推开的声音传来,男人抬头看了出来的人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拳头蛮不讲理的就朝他招呼了过来。
顷刻间,两个大男人在阳台上打了起来。
坐在竹席上正拼着拼图的小男孩见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眼见着那两人身上都开始挂彩了,吓得双腿一缩,面前好不容易才拼了一半的拼图,立即被踢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