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樱念远也不禁插嘴,一家人都是一愣,随即大笑开来,连那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也在此时雨过天晴。
水云间。
于一家人欢聚一堂,吃完饭的樱蔓荆回到了水云间,看着外面的天气有些发呆。
“姑娘,你怎么了?”素殇不禁问道,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感觉樱蔓荆还是心事沉沉的样子,可是明明现在一切都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这又有什么好苦恼的呢。
“我现在很苦恼啊。”
樱蔓荆竟是直接说出了素殇心中想的话,不止这样,她还趴到了桌子上,撅起了那小嘴。
这样的一副模样,还有言语,径自将其他的人也吸引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现在还有什么忧愁的呢?你现在已经被封为了公主,瘟疫也得到了解决,姑娘啊,你都不知道,现在民间,可都管你叫医仙呢。”
水儿说的美滋滋的,自豪的不行,仿佛是在夸她自己一样。
医仙。
樱蔓荆一愣,随即笑开:“他们竟然这么称呼我?不得不说,也得写实的啊。”
素殇等人都有些无语,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候,这樱蔓荆都是改不了欣赏自己的习惯,不过这总归不是个坏习惯。
“姑娘,你刚才究竟是在烦恼些何事?”木婉晴也不由自主的问道,也是这个时候,樱蔓荆才想起了被自己已经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婉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卫国候府?你已经七天没回去了,不赶紧回去,不要紧吗?”
“姑娘莫不是不想看到婉晴?”
木婉晴的眸子有些发红,不太明白为什么樱蔓荆会在此时说这样一句话,莫非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她留在倾国候府吗?
“婉晴,你这不就是想多了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呢,只是你现在终究是郡主,掌管着一整个卫国候府,你若再不回去,岂不是乱套了吗?”
“那姑娘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这就回去。”
“什么问题?”
“姑娘刚才究竟是在烦恼着些什么事情呢?”
听到这句话,樱蔓荆倒是觉得有些无语。
“你就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阿,我只是在思考,这马上到了年底了,哥哥就要跟陆姐姐成亲了,你说我要送点什么礼物给哥哥才合适呢?”
众人听到樱蔓荆的烦恼,都不禁有些无奈,合着他们刚才瞎关心了那么久,樱蔓荆竟然只是在为送樱容与什么贺礼而发愁?
素殇最先开口:“姑娘,按照大公子宠姑娘的程度,哪怕姑娘什么都不送,只要姑娘到了,大公子都是会很开心的。”
“你说的这一点,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哥哥好不容易成家,娶的还是我的手帕交陆姐姐,再怎么着,我也得表示一番阿,不然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吗?亲哥哥成亲,亲妹妹竟然连贺礼都不送,更何况如今我还是睿安公主,皇爷爷还赐给了我好些东西呢。”
“可是那些东西,姑娘拿不出手,不是吗?”地支反问了一句。
如果要让别人听到,恐怕都觉得这樱蔓荆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御用的赏赐都嫌弃。
“这是自然,皇爷爷赐下来的虽然都是奇珍异宝,可是我给哥哥贺礼,自然是讲究的一个心意,如果只是将皇爷爷送给我的东西,转交给哥哥,那岂不是太没诚意吗?”
“我有一个办法。”水儿的眼睛水汪汪的,里面溢满了神采。
“说吧,平常就你鬼点子最多,快说,这次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阿。”
“姑娘,”水儿跺了跺脚,“鬼点子就鬼点子,反正姑娘都是在夸奴婢聪明,奴婢是觉得阿,对于这种事情,姑娘可以找宁安郡主商讨一番,她总是要给陆姑娘送贺礼,恐怕现在也正在如同姑娘一般苦恼着呢?”
听到水儿的话,樱蔓荆倒是眼睛一亮:“你说的对,请宁安郡主过来。快。”
许是好友们都是心有灵犀,樱蔓荆这边刚说想要尚玉儿过来,那边樱达就过来了。
“见过睿安公主。”
“樱叔不必多礼,还跟素殇她们一样,唤我一声姑娘即可。”
樱达点了点头:“姑娘,宁安郡主此时正在偏厅,想要见姑娘一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素殇,你快跟着樱叔一起,去将宁安郡主请过来。”
“是。”
这短短的时间,樱蔓荆都觉得十分的漫长,不住的在屋内踱步。
“姑娘,你不要着急,宁安郡主一会就到了。”水儿看着樱蔓荆不断的来回走着,眼前都忍不住的有些发懵。
“你不懂,我这才不是紧张。”
樱蔓荆说了一步,却还是没有放慢自己的步伐,在这屋子当中踱步。
“对啊,姑娘才不是紧张,你莫非忘记了,当初姑娘要去城南的时候,宁安郡主可是说什么都要去的,可是咱们姑娘是怎么做的?”
根据地支的话,水儿也回想到了当初的情况,当初的樱蔓荆却是连犹豫都未曾犹豫的弄昏了宁安郡主,让人给抬回了燕王府。
如果要这么说,这宁安郡主今天过来,恐怕不一定是来跟好友重逢,而是来算账的阿。
几个人在脑海当中刚刚过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情,樱蔓荆刚准备问她们她要怎么办,尚玉儿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樱蔓荆,你在哪里,给我出来,快点。”
如果说别人,可能在樱蔓荆被封为公主后就以礼相待,可是尚玉儿是谁?燕王的嫡长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何曾给过别人面子,又何曾怕过谁呢?
所以对于她来说,樱蔓荆这被封的公主更是可有可无的,这根本不会对她的态度产生半分的影响。
而相反的,对于樱蔓荆之前的举动,尚玉儿却是打从心底里不能原谅,就算她大病初愈又怎样,她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在面临为难面前,她做出的决定是陪她一起度过,可是她却是直接将她送回了燕王府。
哪怕知道樱蔓荆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她却也是不能够完全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听到尚玉儿的声音,樱蔓荆的头皮就有些发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谁又能想到,这都已经七天过去了,尚玉儿的气性还是如此之大,这么怒火冲天。
而在这思考之间,尚玉儿却是已经进来了。
“怎么,睿安公主怎生连声音都不敢出,就这么怕我这个一个郡主吗?对了,我还没有给睿安公主请安呢,宁安见过睿安公主,睿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尚玉儿这个礼是应该行的,她也是完全受得起的,可是从两人的关系出发,从尚玉儿的性格出发,樱蔓荆不禁觉得有些心虚。
“玉儿,你不必这么客气。”
“我能不这么客气吗?”尚玉儿已经站了起来,那口气当中充满了嘲讽,“睿安公主以身牺牲,摄政王凤岚清倾心相随,不顾生死,几个丫鬟也都是不顾一切的跟随在身边,七天终于化解了这场瘟疫,终于感人肺腑啊,这用生命换来的公主的头衔和位置,我尚玉儿怎么能够不尊重呢?”
纵然樱蔓荆知道自己有错,可是经过尚玉儿这样的冷嘲热讽,还是有些挂不住场面。
“玉儿,你我的关系对我有气,你大可以直接来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呢?如此说话,对于你来说,不累吗?”
“自然是累的,”尚玉儿坐了下来,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可是我也想问问睿安公主,我尚玉儿究竟有哪点不好,我倾心相对,你却将我拒之门外,而是跟别的人一起进去那城南,难道我尚玉儿就这么不讨你睿安公主的喜欢吗?”
说到这里,尚玉儿却是已经委屈了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从来都是别人依着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死气白咧的要求跟着人家生死与共,可是人家却偏偏将她拒之门外,转头跟别的人一起去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对她的一种伤害,还是说她尚玉儿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哪怕她要跟人家生死与共,人家都不带着她。
也是到了现在,樱蔓荆才终于明白,尚玉儿终于梗在了哪里。
“玉儿,”她叹了口气,“你同素殇,水儿她们不一样,她们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可以说,她们除了我身边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可是你不一样,玉儿,你是燕王的嫡长女,这凤华城的宁安郡主,身边有太多关心你的人了,我也是其中一个,真的,玉儿,如果素殇她们也跟你一般,身边还有别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带着她们进去的,玉儿,你将我当朋友的方式,是与我生死与共,而我将你当成朋友的方式,便是护你周全。”
这番话,樱蔓荆其实是没打算说的,虽然她是在安慰尚玉儿了,可是却无疑是在往其他人的心口上撒盐。
而素殇却是直接往前迈了一步,对着尚玉儿行了个礼。
“郡主,姑娘真的是将你当成至交好友的,所以才会如此对待你的,你的安危便是她最关心的,哪怕是到了城南,姑娘也时常念叨你,生怕你因为此事便怪罪于她,不再跟她当手帕交。有些话不应该我一个奴婢来说,可是郡主,姑娘生下来便对人掏心掏肺,可是却是将真心喂给了一头白眼狼,姑娘没有什么朋友,直到遇到你跟陆姑娘,她是真心的把你们当朋友,哪怕是提起你们的名字,她的脸上都是笑意,所以郡主,两人既都是真心,又何苦为难彼此呢?”
素殇的这一番话,算是真真的说到了两人的心坎里去,尚玉儿眼眶中的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了,如那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而她整个人却也站起来抱住了樱蔓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你,素殇说你没有什么朋友,我也是没有的,从小到大,就你和陆姐姐两个朋友,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你自己去了城南之后有多么的担心你,就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怕我自己出什么事情,可是我就害怕担心我在乎的人会出事。”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把你拒之门外,我们一同面对。”
“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一同面对。”
两个少女一同立下了誓言,哭的眼圈都红了,却笑的如花灿烂,而樱蔓荆的心中却终究沉重了些许,只因她隐瞒的那件事情,不知道当那件事情东窗事发之时,尚玉儿是否还会原谅她?
沈卿的时候就如同一块大石一般,压在了樱蔓荆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