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樱蔓荆的眼睛发出光来。
地支心中不好的预感刚刚升起,就已经被人抓~住了胳膊,推到了樱蔓荆的面前。
“姑娘一定是因为一个人绣太孤单寂寞了,这样姑娘可以跟地支一起学,一起绣,这样子一定能增加不少乐趣的呢。”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香寒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来给她跳。
可她这双手从小到大都是拿剑的好吗?现在竟然让她拿绣花针?
不不不,地支连忙摆手拒绝:“姑娘,这事情奴婢可做不得,奴婢看到那针就已经够头疼了。”
“你不愿意陪着我一起绣吗?”
樱蔓荆的嗓音可怜兮兮的,直叫人软了心肠。
“可是姑娘,奴婢这手是习惯了拿刀剑的阿,姑娘先前不是也给大公子缝过伤口吗?”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樱蔓荆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樱容与是无数次感叹过她的医术之神奇,可每每却忍不住打趣她,亏得他是一个男子,不在意一些,若是女子看到自己胸口那如同毛毛虫一般的伤口,那还不得崩溃了去。
这也是相当赤~裸裸地说她的缝合手法不可以了。
“地支~”
樱蔓荆的声音绕了几绕,充满了清脆和撒娇的意味。
“我的好地支,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虽然不明白樱蔓荆为什么会这么问,地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地支都及笄了呢,地支有一天也是要嫁人的阿,难不成地支不亲手给自己绣嫁衣吗?”
女子及笄后,给自己绣嫁妆,这也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情。
一句话,让地支红了小~脸儿,嫁人,这事情,她还从未想到过啊。
“是啊,是啊,”香寒也点点头,“地支你也是要嫁人的,这女红绣活儿还是需要学一学的。”
说完,香寒就已经将地支推到了那凳子上,樱蔓荆立刻拿了一块布递给她。
地支甚至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就直接被人给赶鸭子硬上架了。
先前的时候虽然樱蔓荆曾经建议过她去学习这些女孩子做的东西,但她一直都没有亲自动手,如今竟是要亲自动手了吗?
俗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到地支将一朵梅花绣出,樱蔓荆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她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绣活儿,撑着下巴看着地支,她的手带动着针线飞舞。
地支也是很美的,她的美不是艳~丽,不是清冷,而是一种肃杀。
她乌发轻挽,鬓间插着她送她的那一根黑簪,安静地坐在那里,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小瞧了她去。
她想,这应该就是从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吧。
樱容兮有一天也会拥有这样的气势吗?
其实也是不一定的,毕竟凤岚清也是当将军的人,他这整个人平日就没有这种肃杀感,有的只是那种高冷和危险的感觉。
自然,她也没有见过凤岚清在战场上的样子,不过她想,那应该也是非常的俊朗非凡吧。
“地支,岚清在战场上是不是非常的威风?”
地支一愣,这才发现樱蔓荆不知何时将手上的针线放到了一旁,此时正在一旁盯着她看。
“是的,”她下意识的回答,“天下没有一只军队对摄政王不忌惮的。”
地支对于凤岚清,有一种谜一样的崇拜之情,就如同水儿对于樱蔓荆一样,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崇拜。
地支知道,樱蔓荆也与所察觉。
“地支,我问你一个问题。”
“姑娘请说。”
“你跟在岚清身边那么多年,可曾对岚清动过心?”
动心,这两个字对于地支来说太过于奢侈。
地支的脸上浮现出黯然:“姑娘想多了,奴婢一介杀手,从小就没了爹娘,因受了摄政王的恩惠,才有了今天。每日奴婢想的最多的就是要为摄政王多杀几个人,这样也不辜负摄政王的一番辛苦栽培。”
这话听来,是有一些血腥的,但却那么真实,让樱蔓荆忍不住触动。
“地支,现在你可以想,可以想象着自己未来要嫁一个怎样的夫婿。”
地支的脸上缓缓荡漾出笑容,眉眼间突现的温柔让樱蔓荆也有一瞬间的呆滞。
“姑娘,自从地支到了您的身边,您就一直在教奴婢应该如何做一名女子呢。”
杀手的生活,早已将她的女子天性带走。
而樱蔓荆的到来和对她的照顾,将她心中隐藏的天性逐渐唤醒,她又期待又害怕。
期待自己真正成为一名女子,拥有女子的生活。
怕自己真正成为一名女子,忘记了当初饮血刀刃的生活,和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用我教,你本就是一名女子。”
樱蔓荆的话打断了地支的思考,对啊,她本身就是一名女子,那些回忆是浸染在她骨子里的,又怎么会轻易逝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