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嘴角勾了勾,看起来很是得体:“既然如此,那雁儿只好去准备了。”
老太君见白雁这般好说话,心情也舒畅起来:“好,好,你三弟也回来了,你们姐弟两该好好地说说话,以后你远嫁,见他的次数就少了。”
白雁点点头:“听闻三弟是要去御林军当值吗?”
“是呀,”老太君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握住了白雁细腻的手:“你爹尚在,自然得为他谋划一件好差事。”
白雁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手指,呵!
为白鲲就能够谋一份好差事,为她,就只是让她远嫁。
当真她没有了利用价值!
“为何不在镇抚司谋差事呢?”白雁淡然一笑,“如今的御林军,早就溃不成军了。”
“诶,这话怎么能够这般说。”老太君握紧了白雁的手,“御林军终究是皇上身边的亲兵,镇抚司不过是朝臣的一番作为罢了。”
朝臣?
白雁嘴角勾了勾,那也是赫北皇朝最大的朝臣。
白镇堂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注意着白雁的表情,他始终觉得这个女儿不大像他,反而像极了欧阳玉婵。
他和欧阳玉婵之间,谈不上情爱,唯有相互扶持。
世家之人,婚姻终究是奢望。
想到自己的儿女们即将要步他的后尘,白镇堂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走下去,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娘,不早了。”白镇堂站起身,“明儿个我还要当值,就先回去了。”
“好。”
“雁儿,你再多陪陪祖母,远嫁之后,就少见了。”
多年之后,白镇堂十分后悔自己这一夜的举动,倘若他能够……
白雁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笑道:“爹,希望我出嫁的时候,你们能够衷心地给我祝福。”
“那是自然。”
白镇堂信步走出梅兰苑,心中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患得患失,有些不大舒服。
他径自往白府最朴素的小院走去,此刻,李氏早就炖好了糖水等他了。
只有在进入这个小院的时候,白镇堂才会有知道什么叫做夫妻。
他进了屋子,房间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糖水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李氏安静地靠在贵妃椅上小憩着,他从木施上取了衣裳为她盖好,不想却扰了她的清梦。
“来了。”李氏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起了身:“老太君的身体可好了?”
“好了。”白镇堂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李氏挽着他的胳膊走到桌前:“怎么了?”
“有时候,我觉得十分亏欠你。”白镇堂叹了口气,“从前羽儿在,为了羽儿,我不敢对你有几分宠爱,让你深居简出,而今你身子熬出了问题,我们却没法子再要个孩子了,想想以后若我走在前面,你孑然一身,我实在对你有愧。”
李氏笑了笑:“你我夫妻,何必说这些?”
她搅动了下糖水,已经温热了:“吃些甜食,心情都要开心些。”
白镇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免好奇问道:“谁教你的?”
“羽儿。”
李氏垂下头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那十六年,她和白羽相依为命,从未想过有一朝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没有想过,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羽儿会尸骨无存,这些年,她的心,渐渐寒冷,她想若不是萧澈每日都要让她前去请安,只怕她也撑不下去了。
白镇堂搅动着糖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心情也安定了下来。
只有在李氏这儿,他才能够找到安全感,才能够安然入睡,不被梦魇缠绕。
可惜,黄粱一梦,终须醒。
翌日,便有噩耗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