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的。”
窗外有片刻蛙鸣,才响起几声就消失了。
顾长歌挪了视线望向外间,有宫人脚步匆忙却悄无声息的跑过廊下。
“你起来说话吧。”
碧玺上前扶了她一把,安然落座后,沈画碧才继续说。
那人从宫里出来传话,看模样也并不年轻了,总有四五十岁光景。每次见面只留心将军动静,有没有说了什么,要做什么。
她曾承诺,有朝一日会让自己成为这将军府主母,面对这样大的诱惑,沈画碧是不会拒绝的。
她想到了那次将军出征,姐姐是回不来的。
但到底是如何操作,她真的半点也不知晓。
“我知道的就这些,娘娘的再次出现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她惨淡一笑,一只手在膝头放着“到底娘娘有福气,一举成了贵人,我的长蕊还待字闺中。”
片刻思量,顾长歌脑海里转着她这些话的真假,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却又实在是发生了。比如如何能让沈画碧当真成为主母,她出身一般,若是父亲想,自然可以再娶一个出身更高的。
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正是顾府的主母没错。
她以指尖摩挲下巴,抿唇不语半晌,方开口询问:“父亲在这件事中是否有态度不一的时候?”
微一思索,沈画碧答道:“开始将军是不打算再立正房的,只是后来听闻先皇曾说一家不可无主母,打算把自己的一个公主许给将军,将军不肯,便立了我为夫人。”
天皇贵重,公主又怎会轻易嫁人。更何况娶公主虽然是光耀门楣的事情,那也只是在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大家族是不喜公主入府的。
一来皇宫会来人伺候,二来规矩极严,更何况寻常公主并不能为家族带来任何好处,反倒是处处约束。
顾家虽然不是王侯大族,到底也与世俗之家不同,定然是不买账的。
只是皇帝口中说出可许配公主,想来也是真心要这样做的。
“父亲丧失妻女,先皇有心弥补也是情理之中。”她淡淡道。
“的确如此。将军在前方打仗,忍着妻女之痛,到底是将斐国打的一败涂地。回都城的那日,见过了先皇就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两日不曾出门。先皇看在眼里也是明白的。”
沈画碧如是说,顾长歌却心中一转,弥补臣子大多数以金银爵位相送,又不是臣子主动要求或者公主有心,何必如此将公主下嫁?
“你可知当日说的是哪位公主?”
略一思索,沈画碧脱口而出:“婉敬孝公主。”
蹙了眉头,说道:“怎的公主封号有三字?岂非是极受宠爱?”
沈画碧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婉敬孝公主曾是先皇的四公主。将军不肯再娶,公主仍旧侍奉在老太后前面。后来老太后薨世,公主也随着去了,故而先皇赐封号为婉敬孝。以表公主孝心。”
顾长歌久久不语,半晌才说:“夫人入宫已久,既然夫人要求的,本宫要问的都已经明白,便先回吧。”
香芝入内送沈画碧出去。
顾长歌起身说道:“碧玺,好久没见太后娘娘了,咱们去给太后请个安。”
锦贵妃月份不算大,但裴缜宠爱非常,平日里的请安都是能免则免就怕累着她。太后移居圆明园后,仍旧住在之前的永祻,静心礼佛。
那地方远离嫔妃居所,又不算偏僻,附近景致也好,是不错的出去。
顾长歌去的着急,正赶上太后用午膳的时间。
本想着在外避一避,等过了时候再去,泰禾正好出来要去给皇上送汤品,见了坐在凉亭里的锦贵妃请了个安。
听闻太后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已经准备歇下了。
泰禾慈目笑言:“娘娘千金贵体,又怀着身孕,这大暑的天气里等在外面也是生受着,不如娘娘到宫里坐等一会,太后午睡起来自会召见娘娘。”
顾长歌想了想推脱道:“是本宫仓促了,忘了太后爱午睡的习惯,既然太后睡着,那本宫明日再来,姑姑有事要办,早早去吧。”
泰禾行了礼离开。
碧玺扶着她问道:“娘娘怎么来了又要走呢?”
“我急错了,若此事真是太后娘娘一手策划,本宫来了只不过是自讨无趣,太后必不会承认。更何况,就算太后承认了,也是为国打算,我如此过来,难免落了兴师问罪的名头。咱们回去。”
她抬脚往外走,吩咐碧玺:“回去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查了,刚才沈画碧说的话与此前查验的事情对上了,你们再查也是无力,本宫要换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