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荣始终是平静的,此刻见众人望着他,他也是不动声色的挺拔站立着,漠视一切。
直到景沫冷漠地道:“大哥才是对母亲下毒之人。”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在场所闻之人,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出声。
也使得整件事越发扑簌迷离。
景秀发出两声低笑,“大姐姐真是走投无路了不成,逮着人就冤枉。”
“冤枉?”景沫皮笑肉不笑,那样子笑起来阴阴寒寒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略一敛色,又复温婉如初,看了眼傅正礼的方向,又转脸望着族亲,长叹一口气道:“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是瞒不得了。”
傅正礼听后,脸色已有不自在,他知道景沫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可他并没阻止,当年得知如眉是遭冤枉,更是景荣的生母,他曾多次想给如眉立个名分,可事情牵扯太多,说出来傅家的脸面不好看。太太又多番苦求保住秘密,此事也就隐瞒多年。越是如此,他心里对如眉的愧疚又多增一分,尤其是每次看到景荣孝顺的喊着太太母亲,对太太百依百顺,看在心里滋味并不见得好受。
既然景秀回了府,他们两兄妹也是时候开诚布公,让两兄妹相认,这样,如眉地府里也能安息了。
景沫说出那句,却没往下继续说,她停顿良久,似在琢磨说辞,又似在等着有人出言阻止。
可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脸上,等着她的话时,她咬了咬唇,向景秀望去,她神色淡然,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哀莫大于心死。
景沫想到这里,没有再犹豫,凄楚地款款道:“我大哥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子,他是柳姨娘的儿子,与景秀才是亲兄妹。”
许是一连串的震惊让人已麻木,当景沫说出这句时,一地鸦雀无声。
景沫面满哀伤,这件事她并不想道出,可现在摆明了景秀要将所有事推卸到她头上,大哥又一句不说,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为自保,只得把将多年的辛秘道出。
“十八年前,我母亲和柳姨娘同时临盆,两人难产诞子,母亲受了不小的打击,肚里的孩子到底是没能保住……一出生便夭折了,而柳姨娘却生了儿子,这个孩子是父亲的,却是个外室所孕,照家族的规定,这个孩子不能存留。母亲当时丧子心痛,看到柳姨娘的儿子,心有不忍,便硬下心肠,调走了柳姨娘的儿子,养在身边,让柳姨娘以为她生的是个死胎……”
景沫的解释和霍氏当初所说的一模一样,不愧是母女。
明明是自私的想要报复,却把话说得这般委婉动听。
景秀不由冷冷的笑,眼神悄然瞥了眼大哥,这才发觉他脸色已惨白无色,心里不禁抽抽的痛起来。
“虽说大哥并不是母亲亲子,但这几年,母亲对大哥如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母亲确确是把大哥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从不打他责骂他。便是我这亲生的女儿,儿时因不懂事,还曾暗暗妒忌,总觉得母亲更疼爱大哥些。长大后,我才得知,原来大哥不是母亲的孩子。”
景沫眼底挤出泪花来,哽咽抽泣几声,接着道:“我母亲隐瞒了大哥的真实身份,总是想尽一切法子去弥补,可这对大哥而言,够了吗?”
她话音一转,目光幽深的望着傅景荣,走到他身边道:“大哥从小便有过人的才华,更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聪慧机敏。只怕他早就得知这些事,知道是母亲让他和柳姨娘分离,他心里实则对母亲是有恨意的……”
族亲里的人难掩惊诧之色,各个神色复杂。
这件事道出来,自是有人欣喜有人忧。
傅正礼是傅家长房嫡子,他成为族长名正言顺,他人不敢非议,将来族长之位也还会传给长子嫡孙的傅景荣。而景沫却说傅景荣不过是个庶子,还是青楼女子所生,这样的身份,便是往后继承家业,做了族长也压不住众人悠悠之口。
想要族长之位的其他房,便可借此大作文章。
“大哥痛恨母亲让他与生母天人两隔,于是便开始谋划,要让母亲遭到报应。可惜,他年纪尚轻,一个人无法对付母亲,便想让他流落在外的亲妹妹回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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