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褚恒。
刘麟正在熟睡,接到急报,当即披衣出门朝西方眺望,只见天边火烧苍穹,触目惊心。刘麟赶紧问身边的将佐:“那是兹阳山?”一名将领抱拳道:“正是兹阳山方向!如此大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刘麟皱眉道:“难不成褚恒把我的兹阳山丢了?!”
第二天早上,褚恒带着两千残兵败将逃回了兖州。刘麟看着眼前这个头发焦糊、面孔焦黑、破衣烂衫几乎认不出人样来的家伙,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想要告诉本太子,你把兹阳山给我丢了吧?”刘麟没好气地问道。
褚恒倒也不害怕,愤愤不平地道:“陈枭实在是奸险无比,居然乘着东风大作之时,放火烧山!风助火势,实乃天威,末将如何能够抵挡?好不容易才捡得这条性命回来!”
刘麟连忙问道:“你的五万大军呢?”
褚恒咂了咂嘴,没有说话。刘麟瞪眼吼道:“你莫不是要说我给你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了?!”
褚恒道:“天威惊人,能逃出我们两千来人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刘麟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怎么不死在山上?!”褚恒居然道:“末将的命还是比较大的。”刘麟见状,简直无语了。大将邓铮素来与褚恒不和,曾经还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于是趁机进言:“太子殿下,褚恒之前丧师失地早就该处斩了,陛下仁慈赦免罪愆!他本应知耻而后勇报效陛下,却又全军覆没致使我军侧翼陷落,两个犄角缺其一,致使我兖州局势急转直下!如此大罪,若不正法,何以服众?请殿下明正典刑,以警示众军!”
褚恒大惊,瞪眼叫道:“邓铮,你公报私仇!”随即向刘麟求饶:“殿下,末将此败实在非人力所能挽回,还请殿下念在末将过往功劳的份上就让末将戴罪立功吧!”
枢密院副使姚舜与褚恒是姻亲,于是出来为褚恒开脱:“臣听说英明之主能饶恕部下的罪过,况且褚恒虽然战败却非战之罪,实在是那陈枭狡诈凶险利用火攻攻破了营垒!想当年,曹操气吞万里如虎,赤壁鏖兵却被江东一周郎一把火把八十万大军烧得精光!两件事虽然分属前后时代,然而道理却是一样的,即便如曹操那样的枭雄都无法应对天火之威,褚恒败在天火之下,也属正常啊!若因此加罪褚恒,只怕将士们人人自危,反而不美了!”
刘麟觉得姚舜说的很有道理,愤怒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狼狈不堪的褚恒,不禁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罢了,我就上奏父皇,对你罚俸一年以示惩戒吧!”
褚恒大喜叩谢,站了起来,回到左列之中,狠狠瞪了一眼邓铮,两人的仇恨更深了。
刘麟回到主位上坐下,忧心忡忡地道:“兹阳山失守,兖州左翼暴露,这仗该如何打下去啊?”
姚舜道:“殿下勿忧,我们还有锋山呢!只要锋山在,与兖州成犄角之势,燕云军依旧难以攻破我军的防线。”刘麟听到这话,心下稍安。
然而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天的傍晚,南面突然传来急报,锋山失守了,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刘麟等惊得一愣一愣的,气恼地叫道:“怎么锋山也失守了?难道对方也用了火攻吗?”传令官道:“不是火攻,是一支燕云精锐从营垒旁边的悬崖峭壁爬了上来,突袭营垒。我军猝不及防之下登时大乱。随即燕云军悍将司行方率领大军猛攻山头,我军抵挡不住从后山败退下去!”
刘麟忍不住骂道:“可恶可恶!”看向传令官,没好气地问道:“薛亮了?”传令官咽了口口水,摇头道:“不知道!我军从山上溃败下来,可是燕云军却不肯罢手,他们的战骑不断追杀我们,我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很多人被俘虏了,剩下的亡命乱奔,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麟来回踱着步:“不好不好!连锋山也失守了,兖州完全失去了策应!兖州城只怕不可守了!”姚舜道:“殿下,陛下极为看重兖州,若兖州失守,只怕陛下会怪罪殿下啊!须知殿下还有几个弟弟呢!”刘麟心头一惊,皱起眉头,“可是,我们守得住吗?燕云虎狼之师,天下骁锐,金人都屡屡摆在他们的手上,如今我们一座孤城能够抵挡住燕云军的猛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