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瞪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六皇子此话甚有道理。”说着站了起来:“既如此,六皇子快走吧,你我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像什么样儿。”
慕容曦自然不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道:“你这丫头好狠的心,本来爷还盼着你来瞧瞧爷,陪爷说说话儿,可你呢,就叫人送了做面的菜单,且一天一个,等爷吃完了,出去找你,才知道你早回南阳了,爷本想立马就来找你,却给父皇派了差事,走不开,好容易这两天腾出空来,千里迢迢跑来南阳看你,你却给爷红杏出墙。”
怀清看着他:“六皇子,敢问我张怀清出不出墙,跟你有什么干系?”
慕容曦见她有些恼,忙道:“怎么没关系,你喜欢爷,爷喜欢你,你就是爷的。”
怀清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禁不住脸一红:“谁喜欢你了?”
慕容曦从怀里拿出那一摞做面的菜谱道:“你不承认也不行,这就是证据。”
怀清站起来道:“你愿意多想,随便你,反正我没说。”说着进屋去了。
慕容曦跟了进去:“小丫头就别跟爷闹了,爷来一趟南阳不易呢,四川闹灾了,父皇派差事,爷想着从京城到四川,绕个弯子便能来南阳,故此争来这么个差事,待不多一会儿就要走的。”气:“爷容易吗。”
怀清见他唉声叹气的着实可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容曦道:“你还笑,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怀清道:“好吧,那我就有良心些,投之木瓜,报之琼瑶,你既来了南阳,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昨儿看医书整理出几个治疫病防疫病的方子,你拿了去,或许有用。”说着去那边儿书案上翻出几张方子正想给他,却见慕容曦站在多宝架前,手里拿着上头一个斑斓的陶俑看了半天:“这东西爷怎没见过,哪来的?”
怀清抢过来重新摆在上面:“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吧,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慕容曦笑道:“倒不曾想,你喜欢这些小玩意,回头爷给你寻些来。”怀清把方子递给他道:“川地多雨,常有湿气,水灾过后更易流行瘟疫,你要小心了。”
慕容曦忽的笑了起来:“有小丫头这句话,爷就算有了底气。”接过方子:“陈丰还在外头候着,爷走了。”怀清点点头:“爷真走了啊?”慕容曦走道门边,又回头说了一句,啰嗦之极。
怀清翻了翻白眼:“你乐意走不走。”掀帘儿进里屋去了,却听院子里慕容曦的声音传来:“离余隽那小子远点儿,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
甘草忍不住笑了起来:“亏六皇子这句话说得出口,各位皇子里哪还有比的上六皇子荒唐的呢,不过,姑娘,您不会是真看上六皇子了吧。”
怀清愣了愣,看上了吗?自己也不大知道,只是觉得,这厮虽玩世不恭,却有一份难得的赤子之心,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让她觉得分外真实,哪怕他是皇子。
只不过说喜欢还太早,而且怀清很清楚,无论是慕容曦还是慕容昰,都距离自己太远,太远。
甘草瞧了怀清一会儿小声道:“六皇子可是有名儿花花太岁?”
花花太岁?怀清看着甘草:“这个词儿好,下回六皇子来了我就这么叫他。”
甘草吓了一跳:“姑,姑娘,那您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不然,六皇子恼起来,说不准要把奴婢治罪呢。”
怀清笑了:“胆小的样儿,放心,姑娘保证不把你招出来。”不过,慕容曦这一入川,没半年回不了京,估计皇上之所以应他,也是想下心思管管他,省的他成天无所事事的,得了,自己操心这些做什么,先想想怎么对付梁荣吧,梁荣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没两天陈皮就跑来说:“姑娘,山民新开出的那些荒地,叫一个梁顺给买了。”
怀清皱了皱眉:“哪蹦出个梁顺来,莫非跟梁荣有干系?”
陈皮道:“可不嘛,这梁顺就是梁荣的亲戚,说是什么表侄儿的,带着一帮人到山上收地,比咱们南阳县县衙里头给的钱多出一倍呢,现点现收,已经收了不少,姑娘您快想想招儿吧。”
怀清道:“老百姓开荒本来就是为了赚几个钱,弄药田也是为了让南阳的百姓脱贫致富,既然有人高价来收老百姓的田,不是一样吗。”
听了直跺脚:“我的姑娘唉,您怎么糊涂起来了,这梁顺可是梁荣的侄子,来伏牛山指定没安好心,若让他站住脚,以后不定怎么祸害呢。“
怀清道:”这么着,你先派人盯着些,看他们折腾什么,若老实便别搭理,若出坏招儿,回来告诉我,我有的是招儿对付他。“
陈皮这才有了主心骨,颠颠的跑了,甘草道:“姑娘真不拦着啊?”
怀清叹口气:“现在拦有什么用,老百姓可不认你是谁,谁给的钱多,地就给谁,这无可厚非,若我哥这时候出面拦了,不定老百姓心里怎么想呢,先看看他们干什么再说吧。”
甘草恨声道:“当初姑娘就该让梁贪官当一辈子哑巴,看他老不老实。”
怀清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叫牛蒡跑一趟汝州府,把周员外庆找来,就说有事跟他商量。”
甘草忙去了,甘草刚到了前头,就见周半城跟着怀济走了进来,甘草心说,这回倒省事了。
怀清一到前头,周半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梁荣这是要跟咱们打对台啊,若是伏牛山剩下的地,都让梁荣的侄子收了去,也种药材,以后恐是大麻烦。”
怀清道:“我记得周员外包下的那些田里有三十倾没用。”
周半城一愣:“姑娘说的是背阴那片山坡上的地,少东家一早就说了,那块不能种药,种了恐也活不了,倒白糟蹋了药苗。”
怀清目光一闪道:“不能种药,可以种灵芝啊。”
周半城道:“姑娘别打趣在下了,哪几倾地如何能种出灵芝啊?”
怀清:“怎么不能,只要少东家说能种,就一定能种。”
周半城仿佛明白了过来:“姑娘说的是,少东家说能种就能种。”说着站起来道:“我这儿就去寻少东家。”
送走了周半城,怀济回头问怀清:“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怀清道:“哥,您说梁荣得贪了老百姓多少银子?”
怀济摇摇头:“这个哥如何能知道,少东家不是说,他有个绰号叫梁扒皮吗,想来贪了不少。”
怀清道:“那咱们让他吐出来一些。”
怀济愕然:“梁荣贪婪成性,哪里可能往外吐呢?”
怀清嘿嘿一笑:“直接让他吐肯定不行,得想个招儿,让他心甘情愿的拿银子吐出来,不就得了。”接着在怀济耳边嘀咕了几句。
怀济听了忍不住拍手:“果真好计。”
梁顺跑进府衙,一见梁荣就道:“表叔表叔,有件事儿侄儿得跟您说,上个月周半城把伏牛山背阴的三十倾荒地,以一千两银的价格卖给了城东的刘常贵,可不知道怎么了,前两天又找刘常贵,非要翻倍价钱买回去,刘常贵说不卖,周半城急了,最后开出十倍的价儿,要买回那三十倾地,后来我悄悄买通了翠园儿里周半城的老相好,才知道,那三十倾地别看不能种药,却能出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