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姐姐的亲女儿,我这个做舅舅的不会害她。”沉默半晌,他再次回答。
陆翊臣的嘴角噙了坦荡的笑,但苏锦榕细细去看,他眼底是冷的,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到他说:“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和你还有她母亲是一样的,这种感觉我相信你能了解。她如果多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亲人,我打心底高兴,但在我这里,也不允许任何人借着亲情的名义伤害她。我知道苏先生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过有些人的东风,不是你想借就能借的。没有人是傻子,事情做得太过,你这份认亲的心思就不纯粹了,很多事情大可以低调点来,没必要摆在人前不是么?否则就算真心也会变成假意。”
苏锦榕搁在膝上的手下意识收紧,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年轻男人,即便极力克制,但心口的情绪翻滚还是在发白的脸上有了体现。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显,陆翊臣不满他昨晚高调的举动,话里意思是他能借陆家的势,陆家就能直接将他连根拔起。官场也好商场也好,和处在权力最中心的高层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苏锦榕维持镇定:“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舅舅,亲舅舅。”他补充道,“别说我现在根本没出什么事,就算我将来真的有一天遇上什么,我相信她也不会不管我,我觉得她不仅相貌像姐姐,性格方面更像,都很重情义。”
“正是因为她重情义,你更不该有别的心思。”陆翊臣打断他的话,“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有一个真心的舅舅是锦上添花,但没有,也不会对她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她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照理来说,郁安夏的舅舅,就算这么多年素未谋面,他也应该客气一些。只是苏锦榕当初的起家手段陆翊臣
不耻,昨晚不经商量就将他和郁安夏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也让他不喜。
这话说得直白,苏锦榕的脸色有些难看,不仅仅在于对方油盐不进无视他的好意,更因为他当上位者习惯了自然受不了被一个晚辈这样无礼对待。
“你的意思不代表安夏吧?她如果知道你这样和我说话,大概会不高兴。”
陆翊臣勾唇,端着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我觉得,在她心里,我应该能排第一位。”
这句话,他说起来笃定自然,显然是信心十足,苏锦榕也不怀疑。
他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昨晚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周到,但我确实没有恶意。我自己本来就只有两个孩子,曼曼去世后,只剩了斯岩一个,知道姐姐还有个女儿我也很高兴,打心底拿她当自己女儿。”
“我也希望这样。”陆翊臣用六个字结束两人间的对话,言简意赅。
说话间,葛杰拿了文件敲门进来,陆翊臣也起了身,十足的送客姿态。
苏锦榕离开时,是葛杰送他下楼的。
其间,苏锦榕旁敲侧击地问了些陆翊臣这几年和郁安夏相处的细节,葛杰八面玲珑,回答得滴水不漏,透出来的都是表面上耳熟能详的。
苏锦榕讨了个没趣,知道陆翊臣这个下属精明,遂没再继续问。
从恒天大楼出来已经快到十二点,苏锦榕低头看了眼时间,直接吩咐司机去绿波廊。
他到时,佟玉秀已经订好包厢等待许久。
服务员陆续上菜,苏锦榕却没有动筷的心思,他盯着对面的女人,嘴角绷得有些紧:“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宛琪明明是你和易舤的女儿,怎么就成我的了?你可别为了让我劝安夏,拿这种可笑的话来骗我。”
“骗你?”佟玉秀反唇相讥,“当真是发达了就开始摆老板的谱子了,这种事是我随便说说就能骗的吗?你若不信,大可以和她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