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随着一道尖叫声响起,整个天地万物箭雨高山,眼前一切全地部倾刻间倒退,云初气力同时一软,紧接着扶着身旁的不知什么东西,方才稳住身形。
她手中还拿着短剑,可是短剑上没有血。
方才那一剑实实在在的刺下,却没有一丝血迹。
没错,她是刺了床榻上的尸体,却不是刺向京兆尹,而是京兆尹旁边的那具姨娘的尸体。
所谓阵中阵,要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那就是设阵主人自己入阵,她想刺京兆尹时,明显感觉到那人语气有极轻微的变化,轻微得让人不易察觉,可是她察觉到了,所以,逆向思维,她短剑所刺的却是京兆尹旁边的姨娘尸体。
那尖叫声,显然是设阵之人受痛逃走。
当然,云初也无力去追,她现在整个人都好痛,而看着眼一切,也轻松了一口气。
床榻上无人无尸体,屋内干干净净。
一切,都是幻觉。
云初偏头,便正好见着屋外,月色下,景元桀此时站在那里,正收回手,虽一贯的从容不迫,可是面色煞白,神色紧凝,此时看着她无事,面色明显的一松。
想来,她方才困在这阵里,而收到消息的景元桀,也并不好过。
而此时景元桀身后,除了也担忧的看着她的路十和路十一,以及冷汗涔涔的京兆尹,别无他人,想来,之前所有的喊声,也不过是阵法所置的幻觉。
不得不说,设此阵之人当真厉害,显然的,她并不是进屋才入的阵,确切的说,应该是追着秋兰进了院子,便已经入阵。
秋兰……
云初眸光紧了紧,空气中与太子四目对视。
“会找到她的。”景元桀道。
云初点点头,突然觉得浑身气息都是一松,就要向地上倒去,只是,并没有栽到地上,空气中白影一闪,她便落在了景元桀的怀里。
景元桀拦腰一抱,便带着云初大步走了一屋子,朝外走去,身后,路十和路十一紧跟其上。
而京兆尹站在那里,直到看到太子走远,这才敢扶起袖子擦了控额着上的汗,方才,太子站在屋子外时,那面色……黑的……这般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太子之怒,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
云王府大小姐,是真得太子之心啊。
京找尹这般想着,下一瞬,面色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再抬头间,面上尽是冷笑。
云初由景元桀抱着直接上了马车,一上马车,云初便晕睡过去,而晕晕忽忽中,好似感觉体内热气沸腾,又做了一个又一个永远想不清记不得的梦。
“太子……”驾着马车的路十突然出声,可是开口两个字之后,又顿下。
而马车内,正给云初传导着内力的景元桀也没理会,只是整个面色都黑得发青,精致若雪的面上,尽是冰寒。
差一点,差一点,但凡他来晚一步,但凡云初的意志不够坚定,忍受不了挤压之痛,那在那蚀心阵法之下,便是丢盔卸甲,从此,行尸走肉。
她竟然对她用这样的阵法。
好半响,景元桀看着云初渐渐红润的面色,这才收回手,将云初轻轻倚靠在车壁上,对着空气中道,“可找到了?”
“回太子,没有,云初小姐那一剑刺得快,她,也逃得快。”空气中路十的声音有些复杂,有些挫败。
“秋兰呢?”
“秋兰至今无踪迹,想来……”路十一声音低了低,“而且,属下怀疑,她应该并未进京,是借人心智施了蚀心阵。”。
“她是个聪明人,当知我不会轻易放过她。”景元桀的声音异常冰冷。
暗处路十一静默一瞬,似乎斟酌半响,“太子,属下要不要……”
“给她教训。”随后空气中响起景元桀冷至极致的吩咐。
“是。”路十一显然退下了。
空气中又复安静。
驾着马车的路十一向嬉笑的面上,也难得的沉重。
而马车内,突然更为安静。
因为……
景元桀一偏头,便对上云初那双明若星子的双眸。
纯粹而澄澈,却看得景元桀一瞬间有些心慌。
“有人不想我做太子妃。”云初当先开口,将景元原本欲说的话尽数堵在口中。
“所以,在给我警告。”云初又道,声音异常平静。
很明显,京兆尹没死,她没陷入众矢之的,她出了阵,左思右想,对方今次警告她的的目的更为强烈。
而此时,景元桀偏头看着云初,为她如此聪慧敏感而动容,而云初接下一句话,让万事不动于然的景元桀浑身却都一僵。
……
巍巍宫阙,在月色下尽显肃穆与庄严。
甘露宫。
皇后此时站在大殿中央,听着面前之人禀报。
“回皇后娘娘,方才传来消息,云初小姐受了重伤,被太子接走。”
皇后看也不看成面前之人,眉目间却若有所思,“不是说会让她死吗,怎么?”
“说是,只是给云初小姐一个警告,她并不想与太子有正面冲突。”来人又道。
皇后闻言,面色突然松了松,然后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本宫就知道,去了这般多信,她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眼看着太子……”皇上声音顿了顿,“之前在牢房里她传音入秘让我稍安勿躁,我就知道,她会出手,虽说云初没死,便是,到底也受了伤,看她以后还如何猖狂。”皇后说到最后,这才对着面前之人摆摆手,“退下吧。”
“是。”来人恭敬的退下。
大殿内一片静谧,这时一位中年宫嬷走了上来,给皇后递上一杯茶,“对方出手了,娘娘这下可放宽心了。”
皇后点点头,眉目的阴霾似乎都一扫而空。
……
马车内,云初的声音清清寂寂的响起,不含一丝波澜。
“你的青梅竹马。”云初道。
而随着云初话落,马车外,驾着马车的路十挥马缰的动作也是顿了那么一顿。
马车内,景元桀看着云初,看着她清透的容颜上,明亮的眸子,明亮的眸子里如此干净的眸光,看着她干净的眸光中映着如此面色怔然的自己。
“你的青梅竹马?”云初又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景元桀没动,好半响,刚要伸手去拉云初,却只觉浅蓝衣袂在自己面前一闪,在掌心一滑,紧随着马车帘幕一掀。
马车停住。
而车厢内,早无云初身影。
夜色下,长巷里,月影稀疏,一片平静,平静得让人滞息。
路十挥马鞭的手这下是真的僵在空中,动也不动,云初小姐太聪明,由始至终他们分言未透,也从未有任何蛛丝蚂迹,可是她却一语中的。
……
云初刚落足云王府大门口,便捂住胸口轻咳一声,该死的景元桀,该死的青梅竹马,害老子受这般重的伤。
云初面色不好看,直接进了府门,刚一进去,便见眼前人影一闪,她也没躲,然后一颗头便倚在了自己的怀中。
“娘,你可真是我的亲娘,怎么总能上演惊心动魄,不是说太子亲自去接你吗,怎么接这般久,害我等得肚子饿了。”萧石头一边说着,一边在云初怀里蹭着头,撒着娇。
云初只忍了一下,便一把拧起萧石头的耳朵,“你一扑过来,我就闻着浑身的桂花糕点味,你还说你等我等得肚子饿?有脸没脸。”
“肚子饿就要吃东西啊。”萧石头退开一步,小俊脸上讪笑着,说得理所当然。
云初一个爆栗砸过去,滚蛋。
“咦,太子呢,太子没和娘你一起进来,我还想看看普天之下,我第一个承认的比我还帅的人。”萧石头这下才认真的瞧着云初身后。
云初闻言,面色不是太好,却将情绪掩得很好,拍拍手道,“他回宫了。”
“哦。”萧石头显然有些失望。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而在这时,知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云初,满脸欣喜,眼睛还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不是都和她说了,只是去牢里旅游一下吗,真是……
虽然,也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云初还是轻捏一把知香的小脸,“行了,再哭就不美了,路十该不要你了。”
“小姐你……”知香面色骤然一红,一下子失了声,惹得一旁走过来的奶娘都掩笑不已。
“大姐姐能平安回来真好。”这时一道温婉清雅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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