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去,差一点也能找到以前矿工休息的地方吧。”韩越抬头看了看天,“找个能躲雨的地方最好,我看这天色不对头。”
“前几天不是一直晴着?”
“你不懂。”韩越一脸深沉,指了指走在最后的凌夙诚,“有这位在,十成十的呼风唤雨。”
“这么厉害?还有这种‘天赋’?”
“不不不,不是天赋。”韩越的语气高深莫测,“说来奇怪,只要和小老大一起执行任务,就很难看见太阳。可能是上天都被勤勤恳恳做人的小老大感动,不忍心把这位面恶心善的美男子晒糊。”
凌夙诚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元岁倒是立刻就老实了,没敢再接这茬。
“越哥,您觉不觉得老大心情不太好?”元岁低声问到。
“没事儿,别管他。他没几个时候心情有多好,也没有几个时候心情有多坏,脸上都这样。”
前面的两个人精神头似乎都很不错,一路上几乎没停过嘴,估计都感到在话唠这一项本领上棋逢对手。凌夙诚走在最后,安静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临到傍晚,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簌簌下落的叶子裹挟着灰尘,是迷眼的最佳暗器。前面两个拉起帽子一路飞跑,终于在铁轨的尽头找到了一个半身嵌在天然山洞里的木屋。元岁绕着屋子啧啧称奇了好一阵,才被雨水砸进了屋里。
“晚上屋门口轮班?”韩越问到。
“嗯,老规矩。”凌夙诚回答。
“别呀,这样我很不好意思的。”元岁被刚刚加热好的罐头盒子烫了一下,有点狼狈地将罐子在左右手间抛来抛去,“这几天都是越哥上半夜,老大下半夜,我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习惯了,三个人也不好分。”凌夙诚面无表情地接过元岁手里的“烫手山芋”,轻轻放到了地上。
“可以排个值班表呀,总之这样不行。”元岁争辩到。
“你就领了这份心意吧。多睡会儿说不定还能抓紧最后的时间长长高。”韩越作势将手伸向罐头盒子,“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太好意思,可以少吃一点。”
凌夙诚不再说话,吃完不久,走到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背对两人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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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小木屋的隔音并不好,凌夙诚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也说不上正在想什么。
屋子另一头,元岁在十分钟里起码翻了五次身,虽然动静还算比较轻,但凌夙诚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第十次翻身后,元岁大概是觉得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轻手轻脚地翻身起来,悉悉索索了一阵,推门出去了。
“怎么了?”韩越正在门口守夜。
“嘘,小点声,老大睡觉呢。”元岁的声音很轻。
韩越大概是笑了一声,然后配合地放低了声音,问到:“有事儿?”
“您真的不觉得老大看着心情不好?”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嘛,别想那么多。”
“不是我瞎想。”元岁解释到,“跟那群人在广场上演了那一出之后,老大好像显得比平时更不高兴一点……您真的没觉得?”
“可能是吧。他那人就这样,同情心又泛滥了呗,你不用管。”韩越顿了一下,“他自己能想通。”
“同情心泛滥?”元岁复述了一遍,语气中似乎有点惊讶。
“慢慢的你就知道啦。”韩越似乎打算随口糊弄过去。
元岁沉默了好一会儿,斟酌着说到:“老大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挺难懂的,我觉得我得再多复习复习讲微表情分析的那些书。”
“真正想要了解一个人,是不能通过其他人转述的。分析解读小老大的心思,原本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证明你个人能力的一种方式,可别想从我这儿走捷径。以后你就知道啦,跟小老大商量,比跟我商量可容易多了。”
“他从小就这样么?”
“怎样?你是指话少?没啥表情?大概吧,我也没有很早就认识他。”
“说真的……我在想,我这次出来是不是表现很差呀。”元岁似乎有点低落,“我知道老大为了提拔我……不,基本就是救我一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但是我觉得我的表现大概不能让他满意吧。”
“哈哈哈,”听见这番话,韩越反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你想多了,他那副样子,绝对不是因为你。咱们都没有惹他生气的本事,你哪天要是真能把他给气的上头了,记得拍照留念一下,我还没见过呢。”
“我还是真的挺怕的……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元岁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因为我心里知道自己不是靠着实力来这里的……以后也不知道还要怎么拖累你们,至少,我也想让你们被拖累得开心一点……哎,说乱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时无话。凌夙诚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有些犹豫这个时候他出声是否合适。
“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件事儿。”终于,他听见韩越打破了沉默,“关于咱们小老大第一次出门,是执行怎么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