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里面果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面有一张纸条,是枫子的笔记——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在你身边。
这一切是他干的?难道说,他也来这里了吗?
我赶紧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用温热的粥,一次次安抚着喉头的哽咽。
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怕什么呢?我要是死了,他也会跳出来一起死。这种同步的感觉,让我莫名心安,莫名地充满力量。
粥还没有吃完,电话就响了。和我昨晚上预料的那般,是闺蜜联系我来了。
没了之前的慌张不安,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枫子就在我的身边,而且以一种很安全的方式存在着,我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们现在已经到了C县吗?”我直接了当地问闺蜜。
她在那边回答说:“嗯,还有两个小时车程就到了,你们住的地方在哪儿,到时候别住在一块,那就尴尬了。”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窗外,这两天我已经闻不出这机油味道了。
“在一条修车的路上。”
“咳咳。”闺蜜在那边咳了两声,换了另一种语气和我沟通:“那你好好待在你那酒店,哪儿也别去,昨天你们那里发生命案了你知道吗?”
我的心里一沉,闺蜜这语气应该是猜到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但她不想让车上其他人明白。
我斟酌了一下,用惊讶的语气回答她:“真的吗?我一直待在这破房间里,哪儿也没出去。”
我好像听见闺蜜在那头松了口气的声音,“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啊!听说死的人是成哥,我们怀疑是黑吃黑,你小心一点就是了。我到了再和你联系,先挂了。”
我手都是在发抖的,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却发现闺蜜那边并没有挂电话。我把电话重新拿起来,凑在耳边听。
“我就说了,这件事情和陈沫没有关系,她和冯淼不一样。陈栋,这件事还是别这么早下结论的好。”
闺蜜的话险些让我窒息,这么说来,警方那边已经把这件事怀疑到我的身上了?
还有,这个叫陈栋的,又是何方神圣?
“宁靖,你能不能客观一点?成哥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也没有仇家。不对,有仇家,就是陈沫他们那一党。现在他不声不响地死在酒店里,还是枪杀,这不是他们干的,还会有谁?”
警方的思维果真是缜密,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举着这个电话了。
“这个话不要乱说,陈沫和我们是一党的。”
“她和我们是一党?那和李景枫之间的关系怎么说?所有人都说她是”
电话被闺蜜摁掉了,我不知道是她忽然发现没有挂电话,还是不经意间挂掉的。
我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我现在已经不是四面楚歌,而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枫子经历过豹子的事情,大概早就猜到我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冒险跟着过来的吧!
怪不得一开始就要玩消失,他不是消失给我看的,而是消失给那些费尽心机找他的人看的。
大概他也知道时日无多,要用最后一点光热来守护我。
我刚刚审判完成哥,看来,我自己的审判也要来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下来,却没有一点想哭的欲望。这眼泪啊,完全是吓出来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拿起来,是闺蜜发来的微信,她在上面问我,听清楚了吗?
我轻笑一声,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她有意而为之。她是想让我知道,我现在在警方那边的处境。那她的立场是什么?保我吗?
至少,在现在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给她回了一条:该听的都听见了,无怨无悔,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闺蜜很久没有回我,我盯着天花板,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眠的状态。
真的是两个小时之后,闺蜜再一次打电话过来,看来他们已经到了这儿。
“陈沫,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挺好了。你要是想活下来,这次的行动,一定要让警方的人失败。他们还没有成功,就没有办法放弃你,你知道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电话就被她挂掉了。
我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自己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失败了就有活路,成功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来,我只是他们那些人攀向更高峰的一颗棋子,要是没了用处,只有被抛弃这一条路。
人心啊,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直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