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却还有比他年轻了一轮有余的聂争。
其实他早看出聂争的资质并不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卓绝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在那晚林玦的叙述中,通通得到解答。同情、可怜、愤慨、难过,这些情绪当然都有了,但凌驾于这一切以上的,依然还是敬佩。
这孩子最初所设定的那个人人听到都忍不住要嘲一声的看似绝不可能达成的目标,不过短短几个月,却眼见就要在所有人眼前被实现了。
他这样年轻,却那样坚韧。
想到这,冯杉忍不住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聂争。
聂争没有看他,聂争看的是他自己的另外一边——坐着聂千锋的那一边。
从聂千锋出现那一刻起,聂争目光就像黏在了他的身上,再没有移开过。
其实到今天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好,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这对对手早已亲如兄弟般的相处了好几个月。但聂千锋以“聂千锋”的身份脸面出现,却是这几个月来的头一次。
其实聂千锋和聂争长得是有一点像的。
第一眼看到人,林玦就已在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
只可惜聂争本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直盯着那个人。
那人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但是当那人察觉到他目光,抬脚往这边走过来时,他却又露出明显抗拒的神情,于是那人不动声色收回脚步,在离他隔了三个位置的地方坐定。
从那时候开始,他目光就一直牢牢钉在那个地方。
叹了口气,林玦捏了捏他的手:“你这是闹的什么别扭呢?”
聂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闹别扭。他在心里琢磨这三个字,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跟谁闹别扭,他就是——
无论是大大方方上前去跟摘掉十元面具的那人打招呼,是在心里把摘掉面具的人偷偷当兄长,又或者跟他有来有往的交流武学上的任何东西,他都感觉像是、无论哪一种,他都感觉像是背叛了自己那位早已无法反驳、无法说不的朋友一样。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听到林玦悠悠叹了口气:“那张廉价面具啊,你说它究竟是你们两个谁的保护壳呢?”
怔了一瞬,而后聂争不由自主回握林玦的手,心里紧绷的情绪也不由自主松动了些。他想,那张廉价的面具是不是同时保护了他与那位大哥共同的某些脆弱心态,他也说不清,但在这种情况、以及更多的情况下,身边的这个人是他最正牌的保护神却是毋庸置疑的,由她在旁边抓住他的手,他就可以眼也不眨一直盯着那个人看,也可以——
聂争目光又稍微往前面移了一点。
坐在那人隔壁的,是聂秋林。
他今天也来了。
并且在之后的每一天,一直到他达成自己目标的那一刻,他大约都会一直看到他。
哨声响。
聂争收回目光,一秒钟摒却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世武分项目决赛第一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