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再强,也不能同一场比武中就能在后半段学到去跟锋刃这样的对手比拼人家最擅长的。
好在,聂争擅长的防守不止是防守而已,还有绝地反击。
起初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但是当他能够坚持十五拳才挨对手一拳的时候,他终于也能够在同一时间将自己的拳头砸到对方身上去。
两人交手足足有半个小时之后,锋刃这才实实在在挨了聂争的第一拳。
聂争的拳头一点也不比锋刃软。
那拳头直接砸得锋刃也一瞬间站立不住蹲到地上去。
这次聂争没有给锋刃先行站起来的机会,他以台下之人看都看不清的速度直接扑过去,数不清的拳头铺天盖地一般朝着锋刃脸上、身上砸。
一时锋刃只剩挨打的份。
这动作、这动作……简单粗暴得就跟街上俩小孩儿打架斗殴似的。
但这两个人当然不是小孩儿。
斗殴也不会直接把人家殴到内出血,多余的血都从嘴里溢出来。
可惜聂争都这么努力了,锋刃还是没有被他一举击败,锋刃寻到一个对于其他人甚至算不上机会的机会,终于将自己从雨点般密集、秤砣般沉重的拳头里解救出来。
两人又一次打在一起。
*
锋刃被生生打出血的时候,林玦身边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这不可能吧?”吾皇如梦似幻般道,“就争锋那个软绵绵的性子,就差在脸上刻四个字‘慈悲为怀’,误伤了人都得内疚半天,他居然会这么、这么……”“凶残”两个字,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觉得这个词怎么都跟争锋不匹配。
唯有林玦最是镇定,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目标是世界冠军的人,败在这里可怎么都说不过去,就算别人不提,他以后还有脸到处跟人提他要参加世武?”
提到世武,吾皇神色颇为复杂看她一眼:“世武的规则你跟他说过了没有?”
“说了。”林玦轻轻松松道,“但是我有别的办法帮他。”
吾皇犹豫片刻:“其实以他的资质,多等三年,到时候报名参加下一届世武,说不定……”
“他不愿意等呀。”林玦轻轻巧巧笑道,“说起来,突然发现他跟这个‘锋’还挺有缘的,天生要当对手。”
锋刃。
聂千锋。
他偏偏又给自己取个名字叫争锋。
注定了跟哪一个锋都要争上一争啊。
*
这场比武从凌晨零点一直延续到两点。
台上两个人都已经遍体鳞伤。
但谁也不认输。
每当众人以为倒下的那一个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他又总能赶在最后时限到来之前起身。
哪怕不懂武术的观众此时也已经能看得出来,打到现在双方几乎都用光他们所有厉害的招式,该受的伤也都全部受了一遍,现在与其说拼谁更强,不如说比的是谁意志力与身体素质更好。
又是一拳对轰之后,两人齐齐倒在台上,浑身上下都已经看不出原貌了,各自连手指尖都已经没法再多动一下。
十秒,二十秒……两人始终一动不动。
难不成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比武,到最后竟然会是以平局收场?
台下观战人群纷纷想到这个可能,一时都有些骚动起来。
拳场那位曾经与林玦达成协议的高层始终站在二楼单独的观战区,见到这情形也有些意外,但比赛总归是要有结果,他已经准备下楼来亲自宣告这个结果,却不想刚刚迈了一步,眼神都还没来得及完全移开的时候,就瞟到台上有人忽然动了一动。
聂争!
台下一片哗然。
聂争是个一旦还能动,就绝不会让自己再倒下去的人。
所以他感觉到手指头终于能使上一点力、能再次握成拳头的时候,他很快就把这点力气均匀分布到全身,而后慢慢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锋刃的旁边,一屈膝扑通就又给跪了下去,右手握成拳抵在锋刃心口上:“你怎么爬不起来了?”
“谁知道呢?”锋刃懒懒道,“抽烟,喝酒,泡妞,好久没跟人好好打一场……唉,我之前都是跟你吹牛皮,其实好久没有好好练拳了,酒色误人,酒色误人。”
聂争认认真真道:“这次回去以后,你会好好锻炼身体吗?”
锋刃脸上盖着面具,也没人能看出他在想啥,只是发呆一会儿过后,他忽然道:“你说你想打的是号称世界第一的那个?”
聂争点头。
“那我也想说,”锋刃道,“我们两个真正的舞台并不在这里。所以不用担心,为了下一次把你打趴下,我回去会好好锻炼的。”
聂争很开心。
“你的真名叫什么?”锋刃忽然问道。
没有任何犹豫,聂争道:“聂争。”
锋刃不再说话。
聂争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说什么以后,那一拳终于正正捶在他心口上:“你死了。”
*
聂争与锋刃之战,胜者,聂争。
*
全场欢呼与哀嚎,声音快要掀翻屋顶。
是以聂争没听到锋刃喃喃的那句:“不是聂照啊……”
*
林玦第一个冲上台,一把抱住了她的财神爷,趁着财神爷手脚无力任人欺凌,吧唧一口重重亲在他脸颊上,亲完之后才万分激动道:“你现在立刻让我去跟你领证我也愿意!”
聂争刚刚比赛没被人打掉的命,顷刻之间感觉是要交代在这个不知廉耻的蛇精病手上了,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他一遍遍麻木的想:他被一个女人亲了,他被一个女人亲了,他被一个女人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