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慎平看了他一眼,只是语气平淡,就事论事:“一辆车而已,何必当众给人难堪。”
“那你让老张去处理?”利慎泽有几分嗔怪,“一辆辉腾而已,还没你一只手表贵,何必让人家还钱?”
他转过脸,干脆挑明:“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感兴趣?”
利慎平一顿,转头看向利慎泽。
不戴眼镜的他,平白多了一股逼人的气势。
利慎泽却不怕,亦微笑回视。
利慎平眸光微敛,抬手重新架上眼镜。
沉默片刻,开口语气淡然:“你想太多了。”
“是吗?”利慎泽拖着尾调反问。
他抬起手表,长指敲了敲黑色的表盘,笑得似一只小狐狸。
“十秒钟,需要考虑这么久才否认吗?”
*** ***
习尽欢从大厦出来,觉得眼前一片黑。
保险公司的人刚才到了现场来,初步核算4个车门的维修费用要15万。
十、五、万!
她抖着手查了银行余额,只有3万多,余额宝里还有1万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只有5万,这点钱离填窟窿还差得远。
老张刚才听了她划车的原因,倒是有几分同情,又见她着实窘迫,便答应多给她一周的时间凑钱。
老张说:“小姑娘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你是遇上了利总,要是换了别的人不知道要被讹多少钱。”
习尽欢没想到老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内里却心地善良,更觉得羞愧,于是再三道谢。
之前因为周远航的事情,她请了几天病假。现在她已经没心情休假了,下午就回了公司。
大学毕业之后,习尽欢进了南兴一家知名的民营企业做人力资源。虽然她读书的时候成绩一般,但工作认真负责,颇受上司器重。
现在十一月了,再坚持一个多月就要发年终奖了,不出意外她今年能有2万。
可那也不够啊。
她思来想去,准备申请预支一部分工资出来,解燃眉之急。谁知一去公司却被告知她已经被开除了!
“开除?”习尽欢一惊。
她的顶头上司杨经理坐在椅子上,说:“无故缺勤一周,公司的规定你比我清楚吧?”
员工无故缺勤三天,老板就视作自动离职了。
习尽欢连忙说:“杨经理,我之前请过病假的啊。”
“病假?我怎么不知道?”杨经理从西裤兜里掏出帕子,揩了揩油光锃亮的头顶,眼神闪烁,“小习你不要乱说。”
“周二上午9点,我给您打的电话。”习尽欢双眼一瞪,“需要我提供通话记录吗?”
“你!”杨经理只好小声坦白,“尽欢啊,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上头的意思。”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习尽欢脸色一白,瞬间明白是陈静玲要她走人。
陈静玲不仅是财务部经理,还是老板的女儿。
见她转过弯来,杨经理好心劝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你申请劳动仲裁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挺喜欢这姑娘的,觉得做事麻利,可他有一大家子要养,自然不会为了她出头的,“你听我一句劝,在这耗着没什么意思,趁早另谋出路才是正道。”
陈静玲跟周远航的事,整个人力资源部都知道。大家虽替她不值,可为了饭碗,也不敢得罪千金大小姐。
习尽欢之前还算理性,觉得都是周远航的错,怪不到陈静玲头上去。哪晓得这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少东家,就可以随便开除人了吗?
杨经理回避着她的眼神,习尽欢知道多说无益,转身出来去收拾东西。
办公室响起两声象征的敲门声,接着进来一个纤细的女声:“杨经理,你这个——”
是陈静玲。
她正翻看文件,抬眼看到习尽欢,细长的眉毛微拧。
习尽欢看着她,努力克制心里的愤怒,淡淡地说:“陈经理你来得正好,我销病假回来上班听说自己被开除了。”
“哦,这是人事上的事情。”陈静玲避重就轻,“有什么问题吗?”
习尽欢说:“我在公司两年,无故被开,请问公司赔付的三个月工资是跟着这个月工资一起到账吗?”
办公室的门开着,人资部的同事探头探脑地都在往这边看。
“无故?”陈静玲,“我记得你是旷工吧。旷工三天视为自动离职,你身为HR,这项规定应该比我清楚吧?”
“不好意思,我请过并病假了。”
陈静玲把文件一收,问:“病假?杨经理的考勤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转头淡淡一笑,“是吧,杨经理?”
“哎、哎。”杨经理一脸尴尬,可只能说,“是的。”
陈静玲看着习尽欢,微笑道:“无故旷工被辞退,别说三个月赔付,连这个月工资你都拿不到。”
习尽欢看着陈静玲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想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身侧的手死死地捏成拳头,她不怒反笑:“陈经理做事,还真是谨慎。”
这句话里的意思,陈静玲自然听得懂,她说得不是工资,而是周远航。
“当然,凡事都谨慎点比较好。”陈静玲挑了挑眉,索性挑明,“尽欢,没有你的话,我和远航也不会认识,说起来我们该谢谢你才对。可公是公私是私,你这种情况按公司规定确实是拿不到当月工资的。”
谢谢她?
真是第一次听见把劈腿和插足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习尽欢被恶心坏了,不想再浪费口舌,越过她走出办公室,“借过。”
门外是格子间的办公室,无数同事见她出来,连忙假装做事。
“习尽欢!”
陈静玲踩着高跟鞋,踱步而出。
习尽欢深吸一口气,转身,面无表情,“还有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还缠着远航,我也不会做得这么绝。”陈静玲一脸无辜,“对了,我们快要结婚了,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