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骆琅宁被他表哥忽悠上当,直到重新回到小院中,请教“虞先生”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然而又陷入了情义纠结。“可叹这天家亲情,也如此凉薄。宗亲之间,本是骨肉,然骨肉间待我诚者,也唯有表妹一人而已。”而看官皆知,他表妹恰是血凌坊杀手。
虞山海本就怀疑骆琅宁身世,听到对方说及“骨肉”时,内心受到感召,不由道:“王爷盛年,为何子息不旺,给你留些作伴的兄弟姐妹也好啊。”进一步深究骆琅宁的身世,打听济昌王爷的内幕。
而这一幕的音乐背景,正是之前“丝竹音乐小筑”请教陶清风之后用《诗经·棠棣》咏叹兄弟感情的BGM,名字也改成了《棠棣》。普通观众只觉得情景动人、音乐悦耳,情不自禁沉浸剧中。发烧一点的剧粉在搜到这背景音乐名之后又激动了一波,骨科CP党触目之处都是粮。
更别提那些原作党的“气质神秘读者们”了,这些很多年前暗搓搓开过脑洞的书粉们,那时候的阅读审美就已经不错了,否则也不会去看木飞客原作。很多年后,这些“新武侠圈”的小读者们,基本都已经长大成人,审美水涨船高,早就过了追星疯狂的年龄,也轻易看不下去什么小学生电视剧了。却还是被《乾侠东君魔女》重新勾起情怀,在豆瓣等评分制度的网站上,《乾侠东君魔女》平均七分以上,并且下面大片大片书粉真情实感……造成了人数似乎很多的假象,其实论数量来说倒是不占优势,恰好那部分人都非常能说会道,嘴皮子存在感比较高而已。
周五第二集断在虞山海试探骆琅宁身世这一幕戏上,下一集要等周一晚上。因为长鲸卫视周末是固定播放综艺节目。无数观众纷纷哀嚎,怒斥长鲸卫视的剪辑小哥:你们剪辑视频的是魔鬼吗??
对此长鲸卫视的工作人员好心酸,本来想着能偷个懒,结果还是要被骂。他们无辜表示:“其实《乾侠东君魔女》每集断点,都是他们自己剪的样片。加上不怎么需要删减,基本上一刀未动。”又把锅给推出去了。
陶清风无暇关注电视剧热播情况,这段时间,他天天在地里刨土。自从村支书传授脱贫经验后,他留心观察这个村和一开始住的贫困村对比情况,发现人家脱贫还是有道理的。
在这个村里,看不到靠在门下抽根大水烟的懒汉子,早晨太阳不晒的时候,村子里的田埂上都是辛勤劳作的身影。基本上没有荒田,也没有废土。只在中午日头毒辣时稍微歇息。
陶清风他们拍戏用的那几块田地,租借给剧组,可是田地主人都会守着,尽量让他们不要踩踏破坏,也不要荒疏农时,每天该施肥除虫照样做。后来陶清风和剧组工作人员商量,主动把这些活路揽过来做,也算是切身体验。剧组大家都很忙,也不可能每天都盯着田地。于是大家也想了个“合作化”办法,把田地按照“天数”“承包”给不同成员,大家轮着去照看。像陶清风两周轮到一次,他也趁机学习了很多农时知识,有些是他以前就知道的。
陶清风发现,除却那种听闻的“机械自动化”(这要在大平原上才能实现,但是这是个山区小村,大型机械不现实),和务农工具的“改善”(比如钢铁的产生,使得工具足够轻便、坚固又结实。),但是耕作的基本思路,和农时分布,千年来并没有多大变化。
这一天刚好轮到翟艳去照顾秧苗。六月中午日头毒辣,翟艳中午吃了饭过来一看,秧苗在日头下都蔫了,弯在田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顿时急得不行,生怕这些经全组成员精心照料的小苗有个什么闪失,就想加大滴灌流速,多放些水进去。
她赶到滴灌系统边,琢磨着怎么开阀,陶清风刚好在旁边看宣传板报。一看翟艳的动作,陶清风立刻惊了:“你想做什么?”
翟艳仿佛看到救星,把陶清风带到农田边,急切道:“你瞧这该怎么办,我想给里面多浇些水……”
陶清风连忙制止道:“千万别加。一加就涝死了。更不能泼水上去……”
翟艳疑惑问:“为什么?”
陶清风道:“天气热,水温会成雾,锁住它们。就像是人在高温里蒸桑拿。人可以蒸,植物蒸不得。而且适当控制,让这些秧苗处在一种‘渴水’状态,有利于早日变青……”
翟艳惊异道:“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陶清风道:“我不是给你们说过……我以前真的种过地。”
若他科举不中,没有功名在身,也就只能返回乡下当个耕读先生,几亩薄田了此残生了。这也是那个时代,没有成功鱼跃龙门的落榜学子们,很多人不得不走的生计之路。
晚上剧组吃饭,他们吃饭都是桌饭,由村里“食堂”统一供应。说来这个食堂,是村支书为了改良“大办宴席铺张浪费”而造的。定下规矩,红白事才能办宴席,菜色也有标准,什么“抓周宴”“百日宴”“七天流水席”等巧立名目的请客项目,统统禁止了。上面领导来村里视察,学习经验时,也只能吃这里固定的桌菜。
陶清风他们剧组大约有四十人,每天开四个桌菜。菜色七天不同。原生态味道吃着,陶清风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不过剧组成员吃得久了,还是嘴馋想念城里的牙祭,毕竟这个小村子连个馆子也没有,再是好吃的菜,经过了同样口味的长久洗礼后,也会疲惫的。
于是陶清风某天晚上,乘着凉风习习在田边散步时,发现田里耸动着两个身影。
陶清风连忙用手机的电筒光线照向那边,道:“什么人?”
原来是剧组两个摄影组的小哥,准备在田里抓田鸡(一种青蛙的别名)烤来吃。结果田鸡没抓到,他们倒是被水里的蚂蟥吸了不少血。这两人哭丧着脸,对陶清风说:“这些恶心虫子扒在腿上,怎么都拉扯不下来。”
“别拉扯,那反而会越吸越紧。拉断了,它们口器可能还断在里面呢。”陶清风连忙制止,吓得那两个小哥脸色都变了。
陶清风让他们把裤腿撩到膝盖上,还好每人小腿上就两三只,这里的水质不差,蚂蟥不算多。那两三只蚂蟥吸了不少血,撑得颜色都有些透明。
陶清风把他们带回院子那边,取了打火机点燃一支蜡烛,靠近两人小腿部分,小心翼翼不让火苗烧到蚂蟥,然而靠在极近的地方,不一会儿那几只蚂蟥身体就软了,随即被热气熏得蜷缩起来,纷纷从两人腿上掉下来,被他们连忙一脚几个给踩死了。
“谢谢,清风你懂的真是太多了。”两个摄影小哥心有余悸地看着他手中熄灭的羊烛。
“举手之劳。”陶清风回到院中,继续裹着蚊帐背剧本,拍摄进程过半,明天他就要首次拍,剧本上赵辉无私帮助古菊,在她出工时,替她看着那几个小崽子的戏。
最小的孩子才三岁,还需要人帮忙喂饭。找的群演也是这里村民的小孩子。陶清风没照顾过小孩子,倒也切合剧本里赵辉手足无措的情况——演起来,不,那种焦头烂额之感,不需要演,都可以呈现出来。
孩子啊……陶清风苦笑着想,反正这辈子,既然断那啥了,这身体归属也是笔糊涂账,还是不必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