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然的所有东西,包括这把他曾言要赠经爱徒的泓水剑。
爱徒!
回想近年来种种,结合不久那一跪一换,左堂玄这刻心中妒意横升,看着人的眸中全部都是赤裸裸的杀意!
他都废了,凭什么苏师兄还对他这么好!
手中长剑若舞,带着粉碎一切之势袭去,左堂玄眸眼狠戾,这就是你萧玦跟我抢东西的下场!
正沉浸在自己零乱碎片中的萧玦,忽感不远劲风袭来,整个回忆被全然打断。
眉眼一沉,英俊的五官都因他这小小的动作埋进了暗中,危险非常。
旦见他抬手一挥,虚无中一抹红芒乍现。
随之在左堂玄不可置信的眸中,他无往不克的天衍剑气竟就这般被瞬息化解,而令他更不安的是,那抹红芒上竟然半点未停留的朝他袭了过来。
反射性的左堂玄使出天衍剑诀格挡,可是所有的剑诀在这抹诡异的过份的红芒面前都若蚍蜉撼树般的可笑,竟阻挡不了它快速的靠近。
“这是什么东西,啊!!!”
凄厉的惨叫中,左堂玄被那红芒缠了个结结实实,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他感受到紧敷于身的红芒好似有生命般往他体内钻。
“啊——!!!放开我,放开我。”
没有了所有的淡然与光华,左堂玄打着滚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可这般的挣扎却无半点所用。
他惊恐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内多了些东西,在他崩溃的叫喊声中,它们不断的往他丹田处钻,近了近了近了……
在未知的恐惧下,左堂玄感受到它们钻进了自己的丹田内,如饥饿了无数天的野兽般,开始疯狂的蚕食着他丹田内的灵气,而紧随着更为恐怖的是,他竟然感受到自己的修为竟然开始极速倒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觉察到这一点的左堂玄发疯似的挣扎起来,可是那红芒却似蚀骨的血蛭,未有半点停歇。
筑基后期,前期,练气十层,六层,三层……崩溃的绝望中,左堂玄清晰的感觉到丹田处彻底的空空如也,几十年的努力,一朝尽废。
将人体内所有的灵气噬完,红芒破体而出,鲜血绽放的妖娆中如一道利箭般激射至不远榻上萧玦身旁,亲呢的蹭了蹭他的手背后,钻进了他的体内。
感受到体内亏损气血暂时的补己,萧玦自榻上起身,凌空走到了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左堂玄身旁,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居高临下的道。
“你认识本座?”
本座?
地上的左堂玄艰难的动了动脖子,淌着满嘴的鲜血,看向了头顶这个一生宿敌。
“你……不是……萧玦,你……到底是谁?”
“萧玦?”眉宇轻挑,“本座喜欢这个名字。”
视线再转其下,萧玦道:“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但现在的我,确实就是最真天魔封印下的本我。”
四字落下的瞬间,左堂玄瞳孔蓦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天魔封印,一种魔界失传的禁封法阵,它如上古神兽血统天赋般,施印者能将毕生所长融于至亲识海,守至亲之宁,若无曲无折,印留永生,不会被任何人所查,但若遇契机,则会印破封解,融其于窍。
只是这天魔封印也不是万无一失没有任何弊处,其中就有一点明确指出,若施法者与受印者两者差距相隔过于悬殊,极有可能在接受送输时被冲散记忆,引起记忆零乱的后果。
结合方才对方丹田分明已被毁却还能出手,及那诡异的红芒,熟知修真界近百年来所有的左堂玄,脑中蹦出了一个名字。
“上代魔主……瞑炎。”
在左堂玄惊恐的睁得大大的眼中,萧玦一字一句的道:“那是施法者,”我的生父。
袖摆轻挥,一地齑粉簌簌而下。
紧接着,男人身上的衣衫若絮柳叠嶂,无火自燃,黑灰湮灭絮落,繁复的暗纹锦袍于后点点显露的同时,规规矩矩盘着的发髻自鬓垂下,三千青丝散散的被束于后背。
眉心一点红纹似血而居,男人原本英俊的五官因这抹红纹的加入,添显着道不出的肆意与邪气。
灰烬落尽,于身黑袍襟纹若似火,萦绕在他周身魔气在虚空中翻腾,暗影摇曳,极致的红在视觉上形成强烈的刺激,远远看去,那抹高大的身影犹若孽龙降世。
感受着自南边而来那种最亲近的召唤,萧玦直接撕裂空间准备离去,可刚抬脚他又不受控制地侧过了头,视线看向了不远榻上那把泓水剑之上。
它在召唤自己。
思考了两息,萧玦抬手,不远泓水受到牵引倒飞进掌中,手指收拢,紧攥掌中。
这个短短的瞬间,他的心尖蓦地莫明涌出一股更强烈的失落感,想抓住,想留住,想守住什么的冲动。
不受控制地,萧玦抬手按住了心口,肆意的五官上蕴着几分不明与沉思。
不知为何,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忘记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