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总是来的很快, 深蓝色的天幕下霓虹交错, 自天空垂首俯瞰, 星星点点的璀璨, 犹若一道装裱着暗影的银河玉带。
被绚烂灯火萦绕的马路, 车辆川流不息, 黑色的轿车后座,男人身著整齐的西装静坐于后, 窗外偶有灯光撒进,一闪而逝的光影中,依稀能窥见他英俊立体的五官。
看着街头的华灯初现,想着家中一星期前突然昏睡不醒的小狐狸, 封泽紧蹙的眉宇间,淌落着无言的担忧。
一个星期前,小狐狸若平常般跳跳闹闹累了后去睡午觉,却不想, 这一睡竟是未醒。
叫不醒小狐狸的封泽可不谓是急白了头发,最后还是在中堂烙役印妖族那里知晓,原来,小狐狸这是要化形了。
面对众妖给的这个答案, 封泽内心中是又惊又喜,喜于小狐狸的长大, 同样也惊于小狐狸的长大。
若小狐狸长大了, 若小狐狸化形了, 真的还会如现在般, 需要自己吗?
整整一个星期,这个现实的问题就一直盘旋在封泽的大脑之中,让他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也逃避不了。
就在这般不安又彷徨的忐忑中,封泽静守于床边,这一守就是一个星期,可小狐狸还是未醒,而军部需要出席的晚宴,时间却到了。
缄默垂目,膝间的手心中,一张哑光暗金色的邀请函,在此刻昏暗的车厢内,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这张特殊的邀请函于两个月前被送到封泽手中,里面的邀请由军方大佬章司令亲自提笔书写,内容‘字恳意切’,亲自邀请封泽百忙之中务必抽空出席。
这一张邀请函说是邀请,却更倾向是胁迫,因为只要封泽不想光明正大的跟军方撕破脸,他就必须去。
封泽也确如对方所想,应了这份邀,不全是妥协,更是因为他有一种来的莫名奇妙的直觉,这个晚宴极有可能与小狐狸有关。
一直以来,封泽都清楚的知晓,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捉妖师,捉妖师信奉大义,保家为国,恪守传承,然而,他对于封氏的这种迂腐祖训却是嗤之以鼻。
若真是如此,封氏的最后一脉传承早就在数年前,被人灭了。
没错,是人,而不是妖,无比的讽刺。
自那后,封泽就只信奉自己。
他虽然算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却也不是什么嗜杀之辈,有着一套完整的处事原则,而封泽的原则,很简单。
守护住自己在乎的一切。
他想守封氏不败,为此,他不惜背了万年祖训,他想将让封氏以一种不屈不辱的方式传承下去,所以,在以往两败俱伤的对战中,他拘妖,后又在它们身上烙下役印,让枷锁变成了他手中一把令无数人颤抖的尖刀。
封泽以为,他的这一辈子,就只是为了封氏而存在,为了守住这根传承而活,但却没想到,在不经意间,生命中却意外的闯入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会哭的,会闹的,会撒娇的,会任性的,会陪着他的,会关心他的,一只小小的小狐狸。
想着小狐狸,封泽的眉头又不受控制的拧了起来,虽知晓哪怕没有自己在旁守着,被护的若铜墙铁壁般的封宅中,小狐狸断不会出任何意外,但无法守在对方床边的封泽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担忧。
万一小狐狸在他不在的时候突然醒了怎么办?家里就他一个人,小狐狸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他,而伤心?会不会跟之前般,坐在床上委屈的哭鼻子?
想到这种种万一与可能,封泽就有种分分钟让司机掉头回家,继续守着小狐狸的冲动,只是……
轻叹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若两个月前,有人跟封泽说某天他会被一只小狐狸这么紧紧的牵绊着所有的心神与情绪,封泽是万万不信的。
可就是这种几乎的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却在短短不到三四个月的时间,迅速攻占他的全部心绪,而小狐狸也成为封泽心中,一处特殊并极其柔软的存在。
调皮的,撒娇的,狡猾的,傲娇的,委屈的,哭鼻子的……
小狐狸的一举一动于此时的此刻,完整的呈现在他的大脑之中,不受控制地,男人唇角划开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灯影摇曳,印照着车内男人深邃的眸眼,那双眸中淌落着的是三分柔情,七分溺意,此刻他专注的眸眼看着虚空,仿似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宝。
这份柔软,他真的很喜欢。
封宅
不同于以往的灯火通明,今晚的封宅格外的安静,未开灯的此境下,整栋建筑被默色团团包裹,远远瞧去,像极了座长眠地底久未醒的坟墓。
就在这静谧过份的此刻,封宅二楼某间被拉上窗帘却未合紧的缝隙中,忽的冒出一缕极其耀眼的莹白光芒。
银芒若辉,竟然比今晚天幕中挂着的那轮满月,更为耀眼,夺目。
足足十多秒的时间后,银芒才渐渐散去,黑暗重临,一切沉归平寂。
被暗色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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