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活着的,简简单单。
再一次被重伤后,已被无尽的仇恨与嗜血充斥头脑的呈亦莫,那刻,做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任由感染,破茧重生。
他成功了,成了末世丧尸中至高无上的皇。
想着那些幸存者自私与丑陋的嘴脸,呈亦莫眸中血色一闪而逝。
那些令老师受伤的,那些令老师痛苦的,通通都不需要存于世间。
将试管放入培育器皿,褚景然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呈亦莫,不知为何,他忽的有些慌。
“我没有研制觉醒药剂,我……我只是……。”
看着难得有些无措的人,呈亦莫抬眸笑笑,“没关系,无论什么,我都支持老师,只要,老师你开心就好。”
我只愿你开心,幸福。
褚景然还想辩解的话全部哽在了喉中,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眸中蕴着说不出的复杂。
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啊。
敛了敛目,褚景然轻声道:“呈亦莫,谢谢你。”
谢谢你一如当初没有变……
平日中无所事世的褚景然再次开始研制药剂,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出了成果,只是没有实验体的他无法考察药剂的有效性。
呈亦莫瞧见人眉宇微显的烦恼,心思顿明,第二天,褚景然实验室内就出现了一个‘志愿者’。
被牢牢禁锢的男子以一种极度仇恨的眼光看向褚景然,呈亦莫眼光冷冷的扫来,男子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很显然,他很怕呈亦莫。
呈亦莫侧头,“老师,这是实验体,他是志愿者。”
褚景然微愣,看向了男子,男子垂目,敛下眸中刺骨的恨意,他道:“没错,我是志愿者。”
听闻这句话,这些天来,褚景然面上第一次有了笑容,“谢谢,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受到伤害。”
对于他这话,男子心中嗤笑着冷笑连连。
丁点不知人真实想法的褚景然,给人做起了最基本的检查与记录数据,呈亦莫就一直这么站在不远处,以警告的眼光看着男子。
就在褚景然转身去旁拿仪器时,呈亦莫走近男子身边,轻声道:“若你还想你老婆活命,就乖乖的配合着老师做实验,不然……”
未完的话,无声的威胁。
男子狠狠的咬住牙,看着呈亦莫的眸中几欲喷火,拿到测量仪器的褚景然转身,呈亦莫将威胁毫无违和的切换成笑容,男子却将头深深的埋下,将无尽的悲哀与仇恨咽下了喉间。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对方的安全,褚景然做了细致的数据记录,而这中,他还知道了男子的名字,汪军。
这些天,呈亦莫虽是尽最大的能力留在家中,但由于近日他一直瞒着褚景然在毁曙光基地,故他外出的时间比较多,于这种情况下,就只留下了褚景然与被全身禁锢的不得动弹的汪军在实验室中。
褚景然拿着记录本站在人身边,关切的道:“怎么样,有没有头晕,乏力,身体疼痛的这些感觉出现?”
汪军看着这个人,心中尽是冷笑,伪善的小人。
他的不理睬,在褚景然的意料之中,这些天,只要呈亦莫不在,对方于他就是这般冷淡的态度。
虽当初对方告诉他是志愿者,可褚景然不是傻子,通过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定是呈亦莫拿着什么在威胁这个人。
再者,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什么志愿者。
抿了抿唇,褚景然道:“若你不好好交代你对这些东西是否过敏,以及身体中各种感受,实验的风险将会大大增加,所以,我希望你对你的身体负责,能配合一下。”
简单的一席话,却是蓦地点燃了汪军所有的愤怒。
“配合?配合你这个虚伪与丧尸为伍的小人?季博士?我呸!季晨濡你竟然与丧尸为伍,亏我当初那么相信你,将你当作末世最大的救世主,没想到你为了活命,竟然出卖身体与丧尸为伍,季晨濡,我真恨当初为什么在曙光时,没有绑上炸弹冲上去与你同归于尽。”
褚景然手中记录的笔蓦地顿住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僵直。
知晓自己这话一出,已是再劫难逃的汪军,张着嘴就将近些天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末世惟一的救世主,竟然是丧尸皇的禁脔,季晨濡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信任你的人,一直维护着你的人吗?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为了抓人,你让丧尸皇去围攻曙光,半年前离开时竟然还伤了负责人,导致曙光差点土崩瓦解,你知道当时我们死了多少人吗?整整两万人!整个基地近十分之一的数量,你打着实验的晃子,抓了多少人去做实验,残害了多少人,季晨濡,你这个刽子手,你怎么不去死!”
一句句宛若最恶毒的诅咒像是根根尖锐的刺,狠狠的扎进褚景然的心中,右手中的笔被他收拢的手指捏的猎猎作响,指尖褪成毫无血色的惨白,足足近十秒钟的沉默,他转过了身。
空旷的实验室中,一句轻到极致的声音传来。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