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你太不仗义,居然骗我!”
城头上的妇人道:“别怪我,吴王的命令:我要令箭,城下的人要给盖印的白纸,我要印章,城下的人要给……”
城门又射出一箭,罗汉奇急忙伏在马背上追赶宁王,心中惊慌,宁王若有万一,他们这些人可就惨了。
数里外,宁抱关停下,命人折断露在外面的箭杆,咬牙切齿地说:“吴王果然设下陷阱。刚才的射箭之人臂力不俗,必非妇人,你们给我打听去,我一定要知道是谁,他与吴王,是我毕生之敌!”
宁王没死,罗汉奇大大地松了口气,“是我的错,让一名妇人耍得团团转。”
宁抱关虽然心狠手辣,却不推卸责任,“与你无关,是我一时大意。吴王既有准备,咱们只能放弃东都,明天一早起兵去江东。来日方长,早晚我会报这一箭之仇。”
士兵们早想回江东,听到宁王的话,虽不敢欢呼,个个脸上露出喜色。
罗汉奇不是吴人,对江东没有眷恋之情,他只关心一件事,上路之后,趁前后人少,他追上宁王,小声道:“粮草怎么办?咱们顶多还能坚持三天。”
“车到山前必有路。”宁抱关咬牙道,他现在强忍伤痛,满腔怒火,实在没心事考虑粮草的事。
与埋伏在十里以外的骑兵汇合,宁抱关带伤返回营地,为了稳定军心,下马之后巡视一圈才进入帐篷,找人处理伤口。
血流了不少,但是伤不致命,宁抱关越想越怒,“叫郭时风来。”
郭时风很快赶到,向宁王拱手行礼。
宁抱关打量他几眼,一字一顿地道:“拖出去,砍了。”
两名士兵上前抓人,郭时风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竟然放过一次机会,没跟费昞一同逃走,第二个念头就是如何自保。
“宁王不想要江东了?”郭时风大声道。
“你骗我进入吴王陷阱,终究不肯为我所用,留你何益?”
两名士兵拖人,郭时风用力挣扎,“冤枉,奇袭东都并非我的主意,宁王欲委罪他人,以后谁还敢来投奔?谁还敢……”
郭时风被拖出帐篷,真的害怕了,面如土色,双腿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冤枉”。
一名士兵按人,另一名士兵拔刀,刚刚举起,帐内传来宁王的声音:“带进来!”
郭时风是被抬进去的,坐在地上不停发抖。
宁抱关露出微笑,“像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不会替吴王来赚我。我信你了。”
郭时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宁王……真懂人心。”
“起来。”
郭时风试了试,“宁王开恩,还是许我在地上坐一会吧。”
宁抱关指着肩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不经历几次生死,不算在这乱世中走过一遭。郭先生虽是谋士,也该体验一下。”
“多谢宁王,我算是体验到了。”
“天一亮,你随我一同去江东,若能顺利夺下石头城,首功归你,我许你在众将之前大掠一日,人、财尽你拿取。”
“宁王太大方了。”
“你可以去打听,我宁抱关可曾贪恋一丝财物?好东西当然要分给有功之人。现在,你可以详细说说计策了。”
郭时风早已想好,刚才一吓,忘了大半,又想一会,恢复些力气,站起身,整理衣裳,拱手道:“宁王从现在起就改旗易帜,从此自称‘勤皇之军’……”
“没问题,可我现在缺少粮草,你给我想个办法吧。”
郭时风笑道:“好说,宁王派骑兵前驱,每到一城,以天成朝廷的名义征粮。”
“他们会给吗?”
“宁王不要求粮,而是征粮,多张旗帜,以示大兵临城,不给粮就做出攻城架势,给粮立刻就走,不拘多少。”
“这不是叫化子的行径吗?”
“叫化子手里的打狗棒,可没有宁王麾下几万将士管用。”
郭时风随口夸大数字,宁抱关心里受用,“就这样一直要饭,要到江东?”
“想夺江东,但需一个快字,派人去石头城面见皇帝,只要求得一纸任命,宁王……”
外面有人求见,宁抱关道:“我明白了,待会再说。”
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进帐,“打听到了,射伤宁王之人是东都人田匠。”
“刺杀宋星裁的那个人?”
“对。”
“嘿,果然有些本事。你打听得倒快。”
“吴王已经返回东都,城门四开,许多人进进出出,一问便知。”
“城门四开?百姓随意进出?”
“嗯,都打开了,随意进出,据说吴王没带多少人回来,大军还在与荆州军交战。”
宁抱关却已是惊弓之鸟,站起身,“不等天亮了,这就出发!”
郭时风让到一边,心想自己真得立一大功,才有脸面回到吴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