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外的,除了这么一片小楼,根本没别的人家,喝口水都困难。我和三舅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在那里休息,无聊得直打盹。
等了一天,天色终于渐渐黑下来,山里黑起来特别早,过了五点多钟,就黑幕降临,眼看着一些屋子陆陆续续点上了灯光。
三舅带着我从山上潜伏下来,一直到了楼后,我们藏在阴影里。我紧张的心怦怦跳,在这里几乎都能听到屋里说话的声音了。
“三舅,要等到什么时候,不会是他们睡着之后吧?”我牙齿咯咯响。
“你想快点让那只鬼出来?”三舅问。
我心乱如麻,不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三舅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用红绸布包裹的。轻轻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小块黑色的物体。我问这是什么,三舅道:“这是我的法器,头骨域耶。”
“啊?”我大吃一惊。据我所知,东南亚的黑衣大巫师个个都有域耶,以头骨做法器,那是相当趁手得力的,尤其用的是同样是巫师的头骨,更是立竿见影。正因为这个东西,是巫师贴身法器,所以极为珍视,我还从来没见过三舅把自己域耶拿出来过。
他把域耶交给我:“强子,我再教你一段咒文。你一会儿拿着域耶到楼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手指的血割开滴在上面,然后默诵我教给你的召唤恶鬼的黑暗咒文,那鬼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接过域耶,看着这块黑色的东西,它是某人头骨的一部分,我无法想象,三舅会把什么人杀了,取下了他的头骨。
三舅让我集中精神,他开始低吟咒文,他念的很快,咒文的曲调像是在唱一首邪恶的歌,高高低低的。三舅念的时候,周围起了风,树林子里树影摇曳,枯枝瑟瑟作响,仿佛真的召唤来了什么。
我浑身哆嗦,等三舅念完之后,我轻声问,会不会把别的东西招来?
三舅摇摇头:“这段经文里我改了称谓,不会随意召唤,只能把昨晚那只鬼请出来,你放心好了。刚才的经文你记住了多少?”
我苦笑,压根一个字都没记住,他念的这么快,声音又含糊。我不好意思挠头,刚想说没记住,这时心念中响起小艾的声音:“主人,我记下来了。”
我眼睛一闪,对啊,我还有这个外挂呢,小艾在。
小艾道:“主人,我可以控制你的嘴巴,把刚才那段经文念下来。”
我刚想说行,觉得又不太妥当,学的太快会不会让三舅觉得奇怪。我老老实实告诉三舅没有听懂,让他多念两遍。
三舅又字斟句酌地把这段经文又了念了三遍。凭着记忆力,我大概记了个六七成熟。三舅又问我记得怎么样了,我招呼项链里的小艾,然后一狠心,让它上我的身。小艾控制我,把刚才的经文念了一遍。
三舅眼睛放光:“你真记住了。”
幸好大晚上他看不到我脸红,这是我第一次请小艾上身,继而控制自己的肉身,心里隐隐觉得不妥,转念一想,小艾应该和以前的妙哥吞不一样,它挺老实的,被我教的服服帖帖,十分听话,应该不会干出鸩占鹊巢的事。
三舅欣赏地看着我:“强子,很可能你和我都低估了你自己的本事,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巫师。赶紧去吧。”
我拿着域耶,小心翼翼绕到楼前,看到有两个人抽烟,他们就是白天时候带我去悬崖的其中两个。我恨得牙根痒痒,这时候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藏在草丛里等着。
两人正聊着,陈阿水从楼上下来。
我隔着草丛,偷偷窥视,陈阿水说道:“鬼已经驱走了,你们谁去把大黑狗牵出来吧,昨晚闹鬼,它叫了一晚上,现在风平浪静了,让它出来吹吹风。”
其中一人答应一声,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走向一侧楼的尽头,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还剩下一个,和陈阿水说了几句话,仍旧在抽烟。
我抽着烟周围没人,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捧出域耶,然后用小刀割着自己的手指头。三舅给我的刀极其锋利,稍微一碰皮肤,顿时割开,里面的血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域耶上。
我招呼小艾上身,它控制着我,开始默诵召唤恶鬼的黑暗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