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沈仁承的确另有打算。
怕夜长梦多,当天晚上,他连夜让人订了去往C国的飞机票,正是凌晨的航班。
时间不仅很赶,而且又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沈黛宁弄出国,这事儿十分棘手。
于是,趁所有人睡觉的时候,沈黛宁匆匆忙忙整理了衣服,跟着沈仁承走下楼。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人。
可两人还没走出客厅的大门,灯光一瞬大亮!
“爸,你们要去哪里?”
沈仁承一惊!
他和沈黛宁慢慢回过身来——
沈寒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水,此时的他没戴眼镜,露出了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真真儿是未语三分笑,却让人觉得十分暗沉、冷厉。
“爸,我早就知道你要把宁宁送出国,我在这里等你们两个很久了。”
男人的目光望过来,话里三分寒气。
沈仁承面色不虞,对于儿子的行为,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阿寒,难道你真要看着宁宁嫁给赫轩那个畜生?他能给宁宁下药,就证明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宁宁绝对不能嫁给这种人!”
大概没戴眼镜的缘故,一贯温和儒雅的气质悉数退尽,此刻的沈寒显得冷若冰霜。
“爸,有些事爷爷没和你说,不代表你要装糊涂,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害沈家。”男人黑漆漆的眼看向沈黛宁,声音像被寒霜冻过一样冷,“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危害沈家,包括宁宁,也包括爸。”
“你……”
虽然儿子的话很不中听,但说得很有道理,沈仁承也觉得很理亏。
他将行李箱放下,倏地叹了一气:“阿寒,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再怎么着,宁宁也是沈家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
“爸。”不等他说完,沈寒就出声打断了他,端薄有度的唇边一分冷意,“我一向敬重你的处事为人,可在这件事情上,你让我很失望,宁宁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你最好别插手。”
沈黛宁心下一凛,对这个大哥真当是有些怕了。
她下意识抓住沈仁承的手,“爸爸……”
沈仁承拍拍她的手,无声安慰她。
思虑了下,他对沈寒说:“阿寒,爸老了,只想家庭和睦,儿孙满堂,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何必这么锱铢必较?”
沈寒的脸色更冷了,却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反驳:“我说过,任何危害沈家的人,我都会不留余地地铲除。爸要还想好好地当锦市军区的沈司令,就别和二弟一样犯蠢。”
沈仁承被他的话一噎,沉默了。
明明他才是当爹的,可此时儿子浑身上下高位者的压迫感和威严,让他不明觉厉,好像他才是那个当人儿子的。
见他没话说,沈寒撑了下太阳穴,眉头微敛:“刚医院来电了,说妈已经醒了。宁宁的事情先别让妈知道,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什么?
同样的消息,不同人,不同反应。
沈仁承自然是大喜过望,可沈黛宁就不怎么好了。
呼吸微微一紧,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沈寒淡淡扫过她的脸色,说:“爸,你先上楼,宁宁留下。”
老婆醒了,沈仁承心情总算明朗,他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很慈爱:“宁宁,明天先去看了你妈再打算,阿寒是你大哥,总不会真把你怎么着的。”
“爸爸!”沈黛宁心里怕得要命,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了。
“听话。”
沈仁承留了两个字儿,就上楼了。
客厅里,只剩兄妹两个。
沈黛宁一个字儿都不敢说,连喘个气儿都觉得十分困难。
今天一个接一个发生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是要完蛋了么?
“宁宁,过来。”沈寒忽然叫她。
沈黛宁心里激灵着,望向他深邃的眸子。
此时的男人,温和的样子,太过骇人。
“既然害怕,那就站在那里听我说。”沈寒也不勉强,声音沉稳得像千年不化的磐石,又硬又冷,“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负责,我不是爸,也不是你二哥,没有什么热心肠。我当了你二十几年的大哥,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和手段,我不能容忍的,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个世上。”
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下,他最后问了一句:“宁宁,你听明白了么?”
沈黛宁忙不迭点头:“大哥,我知道了。”
她听明白了!
沈寒这是在给她机会么?
可是这样儿的机会,她根本不需要!
人一旦走错路,就没办法再回头了,既然她都这样儿了,为什么还要让乔宝贝好过?
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沈寒的一番话,沈黛宁虽然很害怕,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处在精神极度紧绷,情绪几近崩溃的女人,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她上楼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发一个短信给保镖武宇,吩咐他做两件事儿。
第一,让他立刻去医院,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沈母。
第二,马上打电话给媒体,爆料乔宝贝吸毒事件,明早一定要见报。
发完短信之后,她阴毒一笑,终于美美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