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国公夫人笑道:“这就是你家的国公夫人吧,长得真好。你也是个有福的,现在有儿媳妇,有孙子孙女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袁璐听到了就给她福了福身行了个礼。
“好好好,你婆母年轻时就看着厉害,我那时候见着她还怕呢。后来深交了才知道她这人的心肠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就瞪了她一眼,“我们家的事要你来说,我的儿媳妇难道还要你来教?”
齐国公夫人也不生气,还笑着跟袁璐打了个眼色。
跟老太太搭话的人络绎不绝,袁璐在一旁陪笑,时不时在人群中找一下她娘陈氏的声音。
只可惜两拨人的圈子的不同,像成国公府这些开国武将家眷是一拨,她娘陈氏在另外的清贵读书人的家眷一拨。而镇国公夫人王氏那样的,则是在勋贵的另外一拨人里。
皇后身穿翟衣,头戴凤冠,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但是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看着就不太好相与。
外命妇们依次进殿给她行礼。皇后眼都都没抬。待到行礼的人跪了好一会儿,皇后才慢悠悠地抬了抬眼,说一声“起来吧”。
轮到老太太和齐国公夫人的时候,皇后就端起了茶盏,慢慢地品起茶来。
齐国公夫人和老太太都五六十的人,跪着的时候也都是把背脊挺得笔直。
这一跪就跪了半个一盏茶的功夫,皇后手里的茶都喝干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两位老夫人久候了,起来吧。”
袁璐赶紧就上前搀起了老太太。等两位老人退出去以后,就轮到他们这些辈分低一些的一品诰命。
袁璐上前给她行礼的时候,皇后倒是没有再故意端茶了,只是等着她行完礼,问她身边的嬷嬷道:“这位就是成国公夫人吧?往年都没见过。”
袁璐道:“往年因为重病在身,后来承蒙娘娘赐了门好亲事,仰仗皇家的福泽,这才慢慢将养好了。”
皇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仍然不卑不亢地跪着,抿了抿唇道:“恩,是个有福气的。只是听说最近你们府里倒是颇为不顺,你这刚好,满京城都传出了你口舌生非的闲话,累的你家姑娘都丢了一门亲事……”
袁璐恭敬地给她磕了个头。虽然殿内铺了厚重的地毯,但她这头还是磕出了一声闷响。
“娘娘教训的是,臣妇以后定然谨言慎行。只是府里姑娘的所谓亲事,是老公爷在世时和右侍郎大人的一句戏言罢了。不然右侍郎大人如今可就成了背信弃义之辈了,凭我们两家往昔的情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呢?”
皇后冷笑了下,道:“倒的确是个口舌伶俐的。”
袁璐又“砰砰”地磕了两下,“臣妇还听说,右侍郎大人家的婚事是由娘娘您牵线保媒,您这般体恤下臣,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毁人害人的事情呢?娘娘对我的训诫言犹在耳,这等口舌生非的事必要查出那挑拨之人。”
皇后收了笑,冷冷地看着她。
袁璐面无惧色,皇后不让她起身,她就继续跪着。
大概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身边的嬷嬷提醒她说外头还有很多人候着。皇后这才让袁璐起身。
袁璐起身的时候,膝盖已经觉得有点僵硬,脚步不是很稳。坤宁宫里的地毯铺的实在太薄,简直像是特意布置的一样。
她慢慢地走出去,史妈妈等在门口,赶紧搀了她一把。
老太太看了她的腿一眼,问她:“怎么了?膝盖疼?”
袁璐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没大碍,娘娘多留我说了会子话。”
老太太就轻哼了一声。那个皇后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这种大日子也要在这些小事上找补。
等到其他外命妇都见过了皇后,天色也亮得差不多了。
袁璐这样年轻的还好些,像老太太这样的都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全靠身边的大丫鬟扶着。
皇后接受完外命妇的拜见以后,便吩咐人把众人带到偏殿去用朝食。
袁璐早已觉得饥肠辘辘,她们坐定以后就有陆续有宫女奉上菜点。样子看着都十分好,就是因为是早准备好的,一直在锅里扣碗温着的大碗菜,吃起来倒还不如家里加了辣子的鸡汤面。
袁璐只动了几筷子,胃里不那么难受以后就放下了。
老太太在家里是胃口好的,在宫里却不太吃得下,没碰几口菜就不动了,袁璐捧了热茶让她多喝些,好歹让身上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