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得大大的,一只手微举像是要抓着什么,死不瞑目!
……
屋里所有人都开始哭了起来,嚎声震天。
杨大妹现在每隔几天就会偷偷去一趟李家村,想瞅瞅自己三个娃儿。虽然每次都无功而返,但是还是不放弃隔两天就去一次。
这两天家里吵吵的厉害,她就偷跑出去了。顺便还想看看自己男人那里兵役的事儿怎么在说,哪知道去了还是没见到人。
在村子外晃悠了半天都没敢朝里走,她在李家村现在是人人喊打,前几次来了几次,都是还没进去就被人撵了出去。
她今天本想碰碰运气,看能遇上自己男人或者三个娃儿吧,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出来。便垂头丧气又往回赶,还没走进院门就听到里面的哭嚎声。
这种哭嚎声和平时闹腾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让人一听就心里猛惊。
杨大妹慌慌忙忙冲进屋里,一进屋门就看到炕前围了一群人正在哭,炕上何氏的眼睛瞪得老大,一看就是人不好了。
“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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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老婆子死了,因为徭役的事儿受不了打击。人本来就得了卒中风瘫在床上,这一受刺激人就没了。
很快落峡村里就知道了这一消息,可是没有人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哀嚎震天的。杨家老婆子只不过是早点死罢了,再晚些日子村里还会有很多人死。只是到时候大家都看不到,死于沙场埋没在荒草之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当自家也面临死亡的时候,对于别人的死亡就会漠然的令人心悸。可是没有人能谴责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当然也有人隐隐有些羡慕杨家的人,这何氏一生刻薄所有人,唯独对家里的大儿子和四儿子掏心掏肺的,现在死都死得对儿子好。
守丧期间的人家,是不用服役的,杨家剩下的那两个儿子这下都保全了。
可是这个念头也是闪过就忘了,因为大家现在面临的局面都差不多。不是忙着筹钱以银代役,就是争吵着让兄弟哪个去服役。
杨铁柱听到有人来报丧当场就懵了,同样懵了的还有杨铁根。来报丧的是杨铁栓,报丧的人是不能进别人家大门的,所以报完丧人就走了。
两人懵了好半天,才开始忙着找些麻布白布做丧服,还有家里都要挂上白布。
就算分家了,毕竟是自己娘,披麻戴孝是肯定要做到的。丧服做起来简单,只要有材料也就是几个妇人缝一下的事情了。
林青婉和姚氏虽然对何氏那人非常厌恶,但是毕竟是男人的亲娘。又看两个男人情绪低落,也没有吭气。
一大家子穿好麻衣头带白孝,连小诺诺身上都被披了件小麻衣,头上绑了一根白布带,然后去了杨家。
再次踏入杨家,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进去了以后,杨老爷子还是满脸呆滞,而杨学章两口子还有王氏则是在一旁哭,杨铁栓则是到处给亲戚报丧去了。
林青婉月份太大,帮不了什么手。姚氏问了一下,听说杨大姐和一位来帮忙的大娘在里面给何氏换衣裳,就也进里屋去了。
杨铁柱两兄弟看也没人起来主持什么,就出去该买东西的买东西,该准备的准备去了。棺材倒是不用准备,因为落峡村的风俗,上了年纪的老人,早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寿材和寿衣。如果哪天人不行了,直接用,也不用赶着做。
林青婉月份太大,根本没办法久站。也没有人来招呼她,马婶儿手里抱着诺诺,见她站的辛苦,就帮她搬了一凳子坐下。
坐了一会儿,里屋给人换寿衣的人出来了。那位来帮忙的大娘一看到林青婉就大惊,跺脚道:“哎呀,这真是家里没老人提点,你们也不懂规矩,有身子的人不能来这种地方的,会冲着的。”
林青婉一愣,还有这么一说?
“铁柱媳妇儿,你赶紧家去,这里不能呆。”那大娘看她满脸犹豫,又说道:“没事儿的,老人不会怪的,你在家披麻戴孝就好了。”
杨铁柱这时候走了进来,听到那大娘的话,赶紧拉着林青婉就出门了。他也不是很懂这个,但是似乎也听人说过像这种场合,有身子的不能来的。
刚才是懵了,一时也没想起来就把林青婉带了过来。
在外面对林青婉交代了几句让她回家好好呆着,他可能要忙几天才能回去,就吩咐马婶儿抱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