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及你的伤心事的。”温知言直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一时之间有些懊恼。
洛柔摇头,“我真的没事,已经习惯了,也没有那么玻璃心。”
三年时间,该习惯的早就应该习惯了,所有的伤疤都会愈合,哪怕创伤还在,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沉重的夜色一寸寸漫上心头,梁辰南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浑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从他的视线望过去,女人的背影依旧很美,但是那微跛的腿脚却打破了这份美感。
她的腿怎么了?他微眯着眸子,敛着的神色里生出一种名为戾气的东西。
将洛柔送到了门口,温知言才出声告辞,“洛老师,我先回去了,你明天上午没课,不需要那么急的来学校。”
“嗯,我知道了。”
洛柔望着他的背影远去这才转身想要进屋,然而她才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人拉了过来。
他捏着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吓人,“腿怎么了?”
洛柔抬头看他,哪怕心里极其慌张,但她还是克制着自己要冷静,“扭伤了而已。”
她撇过头去,心里涌现出细细密密的疼痛。
“扭伤,你确实是扭伤?”嘴边勾出一丝丝冷笑,这个女人把他当傻子吗?他会看不出这到底是扭伤还是真的瘸了?
“我说了是扭伤。”洛柔将他的大掌从自己的手臂拽下去,然后急切的向屋内跑去。但是她忘记了自己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更别说跑了。
拖着那条瘸了的腿,她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柔儿……”梁辰南紧张的叫道,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她制止了。
“你别过来。”她大声喊道,嗓音有些沙哑。
“好,我不过去,你不要激动。”梁辰南停下脚步,望着洛柔的神情里带着抹难以言喻的晦涩与不安。
洛柔靠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而后缓缓的向着屋内走去。
她的表情寡淡,但掉落的泪水显示着她内心的空洞与绝望。
那样娇小单薄的背影在梁辰南的眼里变成了炙热的一片,他深邃的注视着她,却没再说一句话。
回了屋,洛柔立刻关上门,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的表情已经几近奔溃,而脸上早就沾满了数不清的泪水。抬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她紧咬着唇瓣小声的哭了起来。
她跟温知言撒了谎,她不是玻璃心却还是会因为现在这个样子而自惭形秽。每天从脚踏在地上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她从来不歧视残疾的人,但是真有一天她也变成了那样,她才开始明白那些人的心理。
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却不得不注视着大街小巷传来的眼神,带着同情与不为人知的阴暗。
低低的抽噎声在屋内响起,不大,却紧牵着屋外人的那颗心。
关于洛柔,他曾经幻想过的一切都没有成立,反而她一无所知的遭遇让他慌了心神。
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通通不知道。
月色渐渐高洁,梁辰南一直站在洛柔的屋外,一动不动,而屋内的人早已躺在了床上。
她没有睡,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着。
梁七看着前老板站着的背影,拨通了季禾生的电话。
“季总……”
“怎么了?”季禾生大概是在工作,声音有些疲倦。
“梁总发现洛小姐的腿不好了。”梁七说道,眸中不由的露出些担忧。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季禾生听了他的话,不由的神色肃穆起来。
“梁总一直站在洛小姐的门外,一动不动。”梁七将目光投向梁辰南的背影,发现他还是浑身冰冷的站在那里。
“他没有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吗?”季禾生又问道。
“没有。”
“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傻事就好。”
挂断了梁七的电话,季禾生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下去。他按着键盘又给季晴桑打了个电话。
看见手机亮了之后,季晴桑疑惑着,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
她的手机刚换,还没来得及存别人的号码,所以自然不知道是谁了。
“喂,哪位?”季晴桑问道,嗓音很有礼貌。
“桑桑,是我。”季禾生声音沉沉的。
季晴桑刚准备挂断电话,季禾生再次开口,“明天我来接你去找洛柔。”
“你愿意提前带我去?”季晴桑显然有些意外,毕竟季禾生之前都不愿意带她过去的。
“嗯。”再不过去,他真怕梁辰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