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呼唤让她的飘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身上。
“叶清平,是你啊。”她笑,笑里却仍旧是自嘲和悲怆。
“是我。”叶清平不断抚摸着她的脖子,他的医生说过抚摸这里会让人有安全感。
“我不配你的喜欢,你听到了,我害死了这世界上我最爱,也最爱我的人。”
“他是谁呢?”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存在着这样一个人。
她说她爱“他”。
爱“他”?
她从未说过爱,这个让人幸福沉醉又让他面目可憎的字。
哪怕是在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也只是说她喜欢他。
喜欢,和爱比起来,是多么缥缈虚妄的情感啊。
此刻的他,浓烈的心疼之外是滔天的嫉妒。
嫉妒那个他还不知道是谁,却牢牢占据着她最炽热柔软的心的人。
他恍然想起来,她曾面对无数的话筒恐惧失控到晕过去,她也把每年除夕夜的烟花作为必选项,她甚至头一次承认嫉妒一个人,还是嫉妒一个在酒吧陪酒的女人。她甚至说愿意去酒吧陪酒……
多可笑,那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却是她生命最浓重的不可替代的组成部分。而今晚之前,他从未知晓过那个人的存在。
听到那个“他”的离开,他甚至在罪恶的在庆幸……
“他啊,他是我哥哥。”
震惊,夹杂着巨大的喜悦,如潮水般疯狂地涌进叶清平的脑海。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听到自己心脏为此欢呼跳跃的声音。
“你不知道吧,我还有个哥哥。一个爱我的,但是却不知道我爱他的哥哥。我当时真的太小了,我怕自己习惯了他的好。所以我甩脸色给他看,我说我讨厌他,我恨不得他去死,他死了大家就会看到我了。”
“然后你猜怎么着,他真的死了,他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死了……而且,我还吼了他,骂了他,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叫他滚。他肯定很伤心吧,他拼命呵护的妹妹留给他最后的记忆是嘶吼扭曲的丑恶的脸。”
“不会的,他爱你,他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她的眼角闪着水光,“你不用骗我,我知道的。”
“因为我爱你,和他一样,爱你。”所以我知道,就算你骂了我,我还是爱你。
人类啊,就是这么心思复杂又极其擅长自轻自贱的物种。
叶清平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仿佛要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说任何的谎话。
“你……爱我?”
“我爱你,姜思依,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爱你。”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笃定。
姜思依遍布泪痕的脸上,终于缓缓露出笑颜,像是夜来盛开的雏菊,带着股清甜馨香的味道。
她的微笑越来越大,“叶清平,你想要我吗?”
这个自我厌弃,却何德何能被你爱着的我吗?
想要她?叶清平苦笑,她早知道他不是第一天想要和她有更亲近的关系了,现在的询问根本毫无意义。
这个吻来的又急又快,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带着啃咬的力量用力地凑近他。与此同时,那双纤瘦细长的胳膊也缠绕了上来。
叶清平神色一滞,凑近他的她的体温热的发烫,连呼出的热气都如同热浪翻涌。
这样的热度,绝不是在窗口凉风下该有的温度。
她的眼睛,也渐渐褪去沮丧和悲凉,变得幽深黑亮。
“你可以专心些吗?我没有经验。”
姜思依抿着嘴,她看到无数的不着一缕的身体,也见识过段启到处的播种,但是她自己对此,却完完全全是个新手。
娇嗔,迷离。
姜思依用手勾着他的衬衫,声音又轻又缓地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是酒精的原因吗?叶清平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喝酒。她说过自己对于酒精免疫的,今晚的那点香槟绝不会让她产生这样大的反应。
如果不是酒……
叶清平脑海中闪过段启和乔妍两人耐人寻味的眼神,以及那杯他们非要她喝下的酒……
很显然,那杯酒绝不是简单的香槟。
乔妍混迹酒场,想弄一点助兴的东西再简单不过。但她绝不敢把这种东西用在他亦或是姜思依身上,她没这个胆子。
除非……
有人在她背后鼓动她。
段启!
叶清平想起前些日子他去仁和历山接姜思依下班的时候,段启一直旁敲侧击打听他的感情和身体状况。
他的私人医生,还真是管的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