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我没有刻意地去思念过你。
只是,下雪了,我蓦然就想起,那皑皑白雪里的五彩麋鹿,早起一块儿铲雪。
还有跟童乐乐温嘉欣在十号包厢吃饭时,我习惯地出口点了你喜欢的菜肴,然后失落地看着满桌子的菜,没了胃口,好久没人在旁边默默给我夹菜,让我与童乐乐她们专心说话了。
过了这么久,我本以为自己会释怀,却不知怎地,我反而越来越想你。
想你那身上的淡淡海盐味道,想看你那跳起来投篮的帅气姿势,想你低头玩手机的专注神情。
很多个瞬间,我也会想起你。
比如,我自己一个人去商业街的电影院看电影,忽然想起来你,电影倒是忘了看。
......
“胖子,今天我又谈成了一个大单子,对方是中国内投资的高手,我本以为他会很难搞定,辛辛苦苦地调查他的资料,他只是让我去蹦极,只要我从万丈深渊跳下去,他就答应投资林氏的旅游产业,我很害怕,但我更怕的是,我家人被人欺负,自己没有能力去还手。
所以,我跳了,他也就答应了。
你在美国还好吗?我听说,你在美国开了游戏设计公司,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理想,可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去完成梦想,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我实在没有时间。”
打了一串的字,我还是没点击发送,将这封信留在了扣扣邮箱里。
华一笙随顾北辰去了美国后,她果真兑现当初的诺言,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不过,我却派人查清楚了她的底细,也派人留意了她的动向,我这个人向来锱铢必报,不然我不会追着顾北辰来到了江北一中。
.......
“胖子,刘小枝来找我了,她的病好了,能走路,不过不能跑。
她来跟我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沉默了。
她让我跟你道声谢谢,我很想告诉她,我们已经没联系了,但,我还是答应了。
但,你原谅我,我没脸发短信给你。
秦深现下与我是朋友,除了刘小枝这件事,我们很多时候,观念一致,希望,你不会吃醋。
不过,你应该不会为我吃醋了。”
.......
“胖子,我好久没看见你上游戏了,我在游戏里认识一个也跟你一样学MBA的男人,我发现他有些话语跟你相似,曾经一度我以为他是你冒充的,可我看见他登录的地点是中国,而你扣扣登录的地点是美国,我只好嘲弄一笑。
这个男人,至今我还不认识他是谁,不过他是个很有经验的前辈,给了我很多工作的建议,由于我进入高三了,百日誓师的会也开了,我学习成绩还是在年级前十以内,没有任何的进步,能一直保持稳定,也是多亏了你的星星。
我把苦恼告诉了这个男人,他建议我去找世界著名的一个MBA管理专家,恰好这个专家来中国了,更巧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车撞在了一起,这专家是女人,特别强悍的女人,不过与嘉欣一比,有些逊色。
这个专家很难说服,我就在她的酒店里等了她一晚,第二天她莫名其妙就答应我了,我才放心把林氏暂时转交给她管理,安心去备考了。
我没有住内宿,怕走过那枫林的路,想起你给我抬水上楼的样子,也怕去饭堂吃饭,没有你陪。
没关系,我不伤心。
只要我看见米卢一天天长大,现在它站起来,都有我这般高了,抱住它,毛绒绒,冬天抱着暖和,估计夏天到了,我就嫌弃它了。
还有啊,我就觉得这二货怎么跟你相差这么远呢?整天狼嚎,我怀疑它究竟是不是哈士奇?还是披着狗皮的狼?
另外,嘉欣和赤司又和好了,嘉欣在房地产上赚回两亿还给赤司他爸,赤司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从国外跑回来。
什么时候,你也从美国回来呢?”
一堆的信,收信人都是顾北辰,却一直被我放在了草稿箱里。
......
“眨眼间,栀子花再度花开,梨花已然呈颓败之势,灼灼夏日再次来了。
你给我折的星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三日后,便是高考。
午休,我没有回租房,而是订了你往常给我订的外卖,在课室里吃。
吃完饭,我就习惯地打开星星,就当做,还是你还在给我辅导。
本以为最后一颗星星,你会写着让我把之前复习的所有知识重新看一遍。
没想到,却是这样简短的话“我爱你,林鹿。”
我攥紧折纸,压抑不住地哭泣,当我爸出事后,我一直强迫着自己不要哭,一定要坚强,可是,我太想你了,我没办法不哭,如果你在的话,你肯定会让我哭的,对不对?
班上有很多同学在自习,听见我的哭声,都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才哭,便纷纷来安慰我。
我摸了一把眼泪,没继续复习,也把下午的课翘了,反正高考前这几天都没课,全是自习。
整个下午,我逛遍了整个校园,在不停地寻找你的身影。
在我这一生里,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遇见你,而最难得的事情,便是与你重逢。
如果我们能够久别重逢,我希望你一切安好,别来无恙。
后来,我走累了,我的心也很累了,就叫了童乐乐和温嘉欣,去了我们以前唱歌的KTV,喝了一晚上的酒,唱了一晚上的歌,骂了一晚上的你。
醉如烂泥的我,似乎给你打了电话,你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清冷无情,不过,貌似多了一丝男性的磁音。
我对你耍酒疯,你却沉默。
接下来,我也不记得自己对你说了什么,印象里,我好像看见你赶来了,将我抱进车里,抱进我的租房,你还因为找不见我的钥匙,一直在莫、我,我说你流氓,你就亲我,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春、梦了。
第二天,我头疼剧烈地醒来,发现钥匙放在桌子上,我打开手机,发现,昨夜我并没有打给你。
我便给温嘉欣打电话,她向来酒量好,她一定知道昨晚的事。
她告诉我,她跟赤司睡了,至于我,她说她临走前,秦深赶来了,没有看见你。
我问她,她喜欢赤司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我已经得到了她的答案了。
我又给秦深打电话,他说,是他送我回来的。
我问他,昨晚他是不是亲了我。
他说,是。
当场我就快疯了,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也满身酒气,才放下心来,亲一下应该也不算背叛你。
呵呵,我们都没关系了,哪有什么背不背叛的道理。
哎,都说先动心的是男人,后用心的是女人,这话真理啊。
有人说过,要是你生病的时候,守在你身边的人,是你喝醉时心里想的人,这才是爱情。
胖子,我却不能让自己生病,一旦生病了,我底下养着的那么多人,他们该怎么办?所以啊,我没有爱情了。
我奔向高考的考场时,在穿越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时,我好像看见了你,站在后山的竹林边,但我那时怕迟到,也只是惊鸿一瞥。
坐在考场上,我一直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可是你没有那般瘦削高挑,那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似你,能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
“胖子,我考进了江北大学,成为了江北的文科状元。
他们都说我是学霸,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你还在的时候,我还是学渣呢。
那个学MBA的男人告诉我,如果想在大学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要把自己变丑一点。
所以啊,舍友都在把自己化的白白嫩嫩的,我却把自己化成黄脸婆。
哪天你回中国了,我定然盛装精心打扮地去迎你,不论刮风下雨。
还是跟你说说其他的人的情况吧,嘉欣跟她母亲回了香港,她如愿以偿地进了香港电影大学,她现在做个网红直播,给人唱歌,我不会错过她的直播,当然,赤司也不会错过,每次她一直播,他就一掷千金,没多久,嘉欣生气了,说她赚再多钱,也不够还给他,中间反而给那直播公司给赚了,打那之后,赤司就免费看,不给钱了,嘉欣也警告我不准给。
乐乐跟我一个大学,纪默被我送去了国外,我希望他帮林氏开拓国外这一块领域,德国的医药发达,医药行业向来稳赚不赔,乐乐也说纪默想当个医生,当初纪默的父母就是救治不及时而亡的。”
打完这封信,我依旧存在草稿箱里,不自觉,这成了我的习惯。
高考结束后,我还是没有遵守约定去浮生市。
不知为何,我准备从租房搬走的那天,有几个男人闯了进来,到处乱砸东西,我被他们从四楼的阳台上抛了下去。一楼是小吃店,支了帐篷,有了缓冲的助力,我才免于一死。
我在医院昏迷了一段时间,期间,我迷迷糊糊里,好像看见了顾北辰来看我,在轻声地唤着我“傻,我很想你。”
顾北辰好像还说“林鹿,你不是说离开我要好好过吗?你快点给我醒来!”
后来,我问了护士,也调了医院的监控,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医院里。
看来,我又出现错觉了,许是思念成狂了。
我爸为了保护我,特意请了保镖,我也在大学里报名了柔道,跆拳道的社团,尝试学会保护自己。
当然,这也有另外一个目的。
大概学了两年,我去了一趟江北市的军区,当年我们军训的地方。
我跟军区的区长闲聊了几句,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年那围墙是顾北辰砸的。
我笑道:“当年的事,我早就忘了,区长,我听说,顾家的老首长今日会来。”
“你这消息真灵通。”区长放下烟斗。
“我就是想来跟老首长谈桩生意。”
“哈哈,新鲜!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来找军人谈生意的。”
“那还请区长帮忙引见引见。”我卑躬屈膝道。
区长吸了吸烟:“行。”
下午时分,我终于见到了顾北辰的爷爷。
朴素简约的房间里,纯木家具,墙壁的桌子上放着军用设备,甚至墙上还挂着几种样式的枪,不论长枪,还是短枪。
顾北辰的爷爷坐在木椅上,神情严肃,眼神犀利有神,整个人不怒自威。
“顾首长,你好,我是林鹿。”我站在他面前,不敢坐下。
他似乎见过我,眼神很是淡定:“我知道,你就是我家那龟孙子喜欢的,你找我谈什么生意?还是想跟我家龟孙子复合?”
“既然我答应了顾叔叔,就不会食言。”我浅笑:“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要人。”
“从我手里要人?丫头,你好大口气,连那一笙丫头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你倒是开口就跟我要人了。”顾家老爷横眉一竖,略有不悦。
我已经练就了遇事不乱的样子,并凭着自己的孤勇,愣是抬眼与他直视:“我早就听闻,国家招兵,但训练了两三年,大部分军人都会下岗,最后基本沦落为保安,他们也是用血汗度过了这艰难的岁月,甚至有些人为了继续那国家的工资,愿意去雪山,边疆镇守,受尽苦,我知道,对于你们军人来说,那不算半点苦,但是,既然他们为国付出这么多......”
“这是国家的事情。”
“国家的事情,不就是我们人民的事情吗?国即是家,家,自然要由我们一起去守护,家人也要互相帮忙,所以,我在此斗胆,希望首长把你手里那些退伍的军人交托给我,我这里刚建立了一个保镖公司,当然,这不是什么闲职,还是照样要经历刀林弹雨的,因为他们要保护的,不是世界权威人士,就是国家重要要员,或者就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他们要保护的人都是对世界,对国家具有影响力的人,我希望,这比他们退伍之后去给人守门要来的有意义!”我快言快语地说完。
虽然顾家老爷年纪大了,但常年健身,耳力肯定比我还好。
他那整张严肃的脸都紧绷着,一语不发。
我暗自松了口气,他没反对,就是还有余地,虽然他可能是在给我面子,让我有点体面自己离开,但,就算丢了面子,我也要促成这桩生意。
一旦这生意成了,林氏的位置,在这世界上,绝对没人敢动,背后的靠山也多。
我偷偷瞅了几眼站在顾家老爷旁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华一笙的舅舅,那位军医,我在调查里看见过他的样子,此人为人沉稳,虽是医生,却能做到见死不救,我猜,这跟他常年征战在外,见过太多死人的缘故。
于是,我打起了他的主意:“顾首长,不如这样,我跟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比试一番,若是他赢了,那这事,我以后绝口不提,要是我赢了,顾首长,你得卖个我面子,就算你替昔日的战友着想。”
“好。”他一口应承。
那位军医立即站出来,站姿十分沉着地向我敬礼。
我对他一个敬礼,也没打算率先进攻。
我们相望一会,军医先出手,他出手很快,力道看起来十分有劲。
第一招,我巧妙躲过。
但,第二招,我避不开,他一拳头锤到我的后背,我直接被他这一拳揍到地上,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我硬是将喉咙里那一口咸咸的血咽了下去。
我自知打不过他,但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这人实在没什么弱点,但那个扣扣跟我聊的MBA男人,告诉我,此人虽然会见死不救,心狠,却有原则,不杀老人与妇女。
我暂且相信这个MBA男人,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道华一笙的舅舅。
我自投罗网地露出自己的要害之处给那军医。
军医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扭,我绝对必死无疑。
我只能拼上一拼,就算他掐我脖子,正好我借力,用双腿去夹他的脖子。
就在我用力要扭断他的脖子时,他仍然没有用力扭我的脖子。
但我还是于心不忍地松了腿。
军医那冷酷的眸子一掠异色,就放开了我。
我咳了几声:“谢谢。”
我顺了一口气,看向顾家老爷,磊落干脆:“是我输了,以后绝......”
“小丫头,难怪那龟孙子看上你,哈哈,来,我也要跟你切磋,好久没动这把老骨头了。”顾家老爷抢了我的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就进攻了。
他的进攻没有军医招招狠辣,反而温和,柔中带刚。
我与他推、拿两招,他一个借力,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恰好,背后是一张木椅,我倒是直接坐在了木椅上。
他很快又坐回了木椅上,冲我和蔼地一笑:“小丫头,先喝杯茶,你要的人,一盏茶的功夫,定会出现在这里。”
“多谢顾首长。”我举杯与他对饮。
“别叫我顾首长,人老了,就得服老,你还是跟我那龟孙子一起叫我爷爷吧。”他神采飞扬。
我看向军医,他丝毫没有任何不妥。
看来如传闻,他不会是偏袒任何人。
我扬起笑意:“爷爷,待会,我能跟你手下的人切磋吗?我也想找个保镖。”
“小丫头,你现在应该通身酸痛吧?再打下去,怕是伤了你,我那龟孙子可要心疼了,不如这样,冷手,你跟着小丫头怎么样?”顾家老爷斜瞟了一眼那位军医。
军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好。”
我的笑意加深:“以后拜托了,福利方面,你想要什么,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给的。”
“给我自由,我要照顾首长,但只要你需要我的时候,一个电话,我会去找你。”
“好。”
与顾家老爷谈拢了之后,他的手下自愿随我有十几个,个个看起来忠肝义胆,但仍需提升一下头脑。
接着,我让冷手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清楚,那天在我租房里袭击我的一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其实,那群人,我心中有了答案,只不过,对待小人,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好,也免得脏了我的手。
离开军区前,我又走进了那个森林。
本以为军区的围墙修好了,那些梅花鹿应该不在了,未曾想,还在。
只是。
我轻声低吟:“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诗。”顾家老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多谢夸奖。”我露出谦卑之态。
他轻步上前:“那龟孙子硬要在这军区里养鹿,我看,是为了你吧?”
“我不知道。”我看向那低头吃草的梅花鹿,心湖有些微澜。
“小丫头,你这性子,不像是听我儿子话的人,你是准备稳住林氏,报了仇,才去找我龟孙子吧?”
我略诧异。
“去吧,赶紧去,我那龟孙子,向来替别人着想,也不会替自己想,赶紧去,我想抱曾孙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爷爷,那个。”我脸上泛红:“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啊,改天咱们再切磋!要不你去当女兵好了?”
我扯了扯嘴角:“我不大合适。”
“爷爷,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我赶紧溜走。
这顾家老爷,真是见人就劝去当兵啊!想必,顾北辰也是天天被催着去当兵吧?
过了几天,冷手来找我。
他拿了个U盘给我:“这里面是华氏建筑企业,在一处商场的建筑设计和材料进口单据,还有工程作业时的视频,以及一些绝密档案,里面显示了,那处商场的坍塌,全是华氏为了偷工减料而造成,另外,你那日租房遇袭,那些人都是华一笙请来的,这里面有那些人的口供以及华一笙跟他们打电话的音频。”
“这么快?才不过三日。”
“有人把这些证据发到了我的邮箱了。”
闻言,我蹙了下眉头。
冷手看我:“有人在帮你。”
我把弄着U盘,不宜理会:“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个交给局长?”
“随你。”冷手面上尽是冷酷之色。
我把U盘扔给他:“商场塌方导致百人以上的死亡,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担当不起,我可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绕过你的妹夫,不然我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