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就是随便配个低门小户人家,或者如她母亲一样,去做别人的续弦!
可是她母亲的续弦已经是极好的了,至少父亲当时年轻,风华正茂,又和她情投意合,而父亲又是宁国公,这样的好事儿,可不是谁都能碰得上的。
她白云兮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和自己母亲一样,也找个这样的男子当夫君吗?
她紧紧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血来,还是白木槿劝道:“妹妹,还不给皇上赔罪,难道你想担下这抗旨之罪吗?”
白云兮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恨不得上去把白木槿的肉给咬下一块来,她恨恨地说:“你别得意,早晚有你哭的时候,你以为扳倒了我母亲,父亲就会给你多点儿怜惜吗?别痴心妄想了,不管我是嫡女还是庶女,父亲心里最爱的女儿永远都是我!”
白云兮已经没有什么好让白木槿嫉妒的了,她以为这才是白木槿的致命伤,因为白世祖根本就不在乎白木槿这个女儿。
白木槿微微一笑,道:“兮儿,先向皇上赔罪,抗旨不尊,谁都救不了你!”
她在乎吗?白世祖所谓的怜惜和父爱?若前世,白云兮当众说出这番话,她定然会心痛欲裂,可是现在她只是觉得很好笑,她一个死过一次,不止一次要被父亲推向死亡的人,还会在乎什么是父爱吗?
白云兮也嗤笑一声,道:“你不要强撑了,你记得你每年生辰抛在观音庙前,灵树上的愿望吗?哈哈……你每一年都在乞求,父亲能够在你生辰时,陪你吃一顿晚膳,这么卑微又渺小的愿望,可惜……自你三岁之后,再没有实现过!你心一定很痛吧,你还会痛上一辈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白云兮大概也是被气疯了,或者说她也深恨父亲为什么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为母亲说话,他为什么不坚定地要求母亲保留妻位,让她沦为庶女。
所有的都是虚情假意,他前一刻还把他们母女捧在手心里,这一刻就可以弃之不顾,她也不想再给他留面子了。
白世祖的脸色越发惨白,他怒声道:“兮儿,不要胡说,快给皇上请罪!”
白云兮惨然地看了一眼白世祖,哭道:“父亲,你可以求皇上,求皇上不要贬母亲为妾,她成了妾,我和轩弟就是庶出了,你要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最关心不是母亲到底是不是妻,她只是不能忍受自己变成庶出,挂上“庶出”的名分,不仅是她,她的子女也会跟着受连累,就像她一样。
轩弟就失去了继承权,白家的一切都会是白慕辰的,轩弟只能分得微薄的一点家产,根本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白世祖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道:“这是圣旨,你以为是儿戏,还不快向皇上赔罪,你想连累咱们一家子吗?”
皇上已经够恼恨他们了,若是再惹毛了皇上,真怕被贬斥到底,到时候白家可就完了。父亲当年也没少得罪人,要不是皇上在后面撑着,不知多少人会踩上一脚。
“不必了,朕看你们父女是没把朕放在眼里,白世祖,你可是教出了个好女儿,罢了,让她成为庶出,也算是对她的惩罚吧!”皇上到底是不会和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对他而言,白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不需要自己怎么做,也会日渐往下坡走。
白世祖赶紧拉着白云兮,把她的头往下摁,谢道:“臣谢主隆恩!”
“哼,不必了,你不恨朕,朕就已经很欣慰了。至于谢,朕可不敢奢望,白老国公若是在天有灵,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年选了长子为继!”皇上冷冷地道。
白世祖低头不语,自古以来都是传长传嫡,他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即便皇上不愿意,那也没法子更改。
皇上懒得理会白世祖,接着道:“今日安平郡主受委屈了,如此大孝之人,竟然被人一再诬陷。朕以仁孝治天下,但绝不是要拿仁孝来害人,为人子女当然要孝顺长辈,但是为人父母真难道就能不慈不善吗?不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哪有资格要求子女孝顺?”
“安平郡主,你的宅邸朕已经赐下了,就在西大街,原先是朕的二皇叔的宅子,现在赐给你,你随时可以搬进去住,不必等到及笄了。还有……朕允许你追讨你生母的嫁妆,陆氏不得拖欠分毫,否则你可以依照天元律将其送入京兆尹衙门,告她侵占先夫人的财产。”皇上接着道。
白木槿深深一拜,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