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怒道:“你这是在和我们陆家开玩笑嘛?婚姻大事,怎能儿戏,朱大人不会不知道这退亲对两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朱大人知道他打算拿陆家的权势来威胁他,心里就不高兴了,好歹他也是朱妃的亲爹啊,女儿在宫里还是很受宠的,虽然比不得陈贵妃,那也是圣上心尖儿上的人。
就算朱家比不上陆家这般钟鸣鼎食,但也算得天元新贵,尤其是这些年他负责京城防务,那就是为皇上看管门户啊,这么受重用,自然有不少人巴结,陆兆安虽然也算得宠臣,但小小御史中丞,怎么和他九门提督相提并论?
而根据陆老夫人的态度就知道,相爷根本不打算掺和二房的儿女亲事,说到底也是这陆娇娇丢尽了陆家的脸,才会如此,他越发相信儿子的说辞,这陆娇娇肯定之前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要不然就光凭儿子一次败坏了陆娇娇的清誉,难道陆老夫人就不出面为孙女儿讨个说法?那么容易就由陆兆安做主了,这里面的道道,身为京中大元,朱大人也不是傻子!
朱大人想到这里,便硬气了起来,不卑不亢地昂着头道:“陆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女儿若是个本本分分,清清白白的姑娘,那犬子绝对负责到底,若是之前就已经不是个清白的姑娘……”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朱大人便捋着胡须,冷笑一下,陆兆安脸上就已经大变,胡氏听了气急败坏地问道:“是谁给你嚼的舌根儿?败坏我儿名声,我誓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朱大人看了她一眼,道:“陆夫人,本官是不是胡说您自个儿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话说明白,是给你们陆家留点儿面子,这亲你们是退也不退?”
“不退,不能退!你儿子是什么好的不成?若被你儿子退了亲,你让我的娇娇以后还怎么嫁人?”胡氏眼睛都急红了,自从上次朱常荣来闹了之后,也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外面已经传得很难听了。
她正打算让陆兆安去朱家走一趟,和朱大人商量一番,出面辟谣呢,没想到却把朱大人盼上门来退亲了!
朱常荣沉默了半天,一听胡氏这话,就急了,顾不得父亲的交代就上前理论道:“陆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里不好了?就算之前有个差错,如今也改过向善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这话难道也不懂吗?可你女儿行为不检,竟然要让我当乌龟,想也不要想了!”
“你……你胡说,我娇娇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都是被你给毁了,你还敢胡说八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胡氏涕泪横流,可见是真的伤心了。
娇娇自从要等着嫁给朱常荣,就被陆兆安一直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去,还派了好些人看管着,都快被管成了个傻子。
可是已经出了那样的事儿,这门亲事再不如意也要认了,否则将来一旦露出去,谁还肯娶娇娇呢,没想到朱常荣这个畜生,竟然还来闹退亲。
朱常荣一直也没把胡氏当成岳母看,对她自然不客气,瓮声瓮气地道:“清清白白的姑娘能和一个戏子勾搭上?别以为我朱家都是傻子,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进门当媳妇儿,要知道我朱常荣可是朱家的独子,将来要顶门楣的,娶个淫妇,你是要朱家永世不得安宁吗?”
朱常荣说的义正言辞,却字字句句都敲在了陆兆安夫妇的心上,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和朱家父子啰嗦,不过是因为理亏罢了。
原先他们以为那件事瞒得好,所以还能理直气壮地认为是朱家高攀了他们,可现在漏了怯,哪里还能硬气起来。
陆兆安看看朱家父子的样子,便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们的?”
“哼,不需要谁告诉我们,我好歹也是个九门提督,若要诚心打听个人,打听个事儿,自然没有不能探听到的,你陆家虽然势大,但有些事儿也捂不住,那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朱大人没有将儿子给交代出来,一力承当了,反正只要是事实,他才不怕陆兆安责难。
陆兆安脸色铁青,阴森森地盯着朱大人,问道:“你当真要退亲?”
“那还有假,庚帖都给您送来了,至于定亲时候送来的聘礼就不必退还了,就当是我们朱家给你们的赔偿,只要求还我儿庚帖便罢了!”朱大人说的慷慨,他们给的聘礼也的确不少,毕竟是朱家独子,又是和陆家结亲,朱大人身为九门提督,当然不会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