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鸳鸯抹干净了眼泪,坚定地道:“嗯,我不哭了,不哭了!”
阿忠在一旁看着鸳鸯的样子,没想道到这凶巴巴的鸳鸯姑娘也会哭成泪人,看起来还有点儿我见犹怜的样子。
“那个……这火就任它烧下去吗?”阿忠问道。
白木槿摇摇头,道:“自然不能,天快亮了吧?把我送到火堆里去,我要看看,谁敢谋害安平郡主!”
“小姐,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喜鹊不赞同地道。
瑞嬷嬷也不能同意白木槿如此做,道:“不必进去,做做样子就罢了,虽然火势被控制了,但靠近了一不小心灼伤了也不值得!”
白木槿见他们都不同意,也就罢了,只好道:“那就喊救命吧,我该歇歇了!”
转而对凤九卿道:“王爷,那纵火的人就交给瑞嬷嬷好了,大恩不言谢,您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
凤九卿动了动手指,就有两个人被扔进了院子里,可是却没看到动手的人,白木槿知道那必定是宣王殿下的暗卫。
白木槿去捡了一根木柴,把身上抹黑了,又把脸上抹黑了。看的凤九卿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道:“白小姐这样看起来……”
白木槿微微诧异,微微有些不自在,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能看起来好嘛?
凤九卿轻笑一声,道:“看起来十分可爱!”
话音刚落就轻点脚尖,一跃而起,消失在槿兰苑里,白木槿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一股热流冲上脸庞,热烘烘的,好像是被这火给烤到了一般。
喜鹊和鸳鸯微愣,只有瑞嬷嬷眼里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将两个人捆起来,还有……救我的鸳鸯,你也太整齐了些,抹点儿灰吧!”说完白木槿也顾不得许多,就地躺下来。
喜鹊赶紧抱住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夜里凉,总不能真躺在地上,喜鹊还笑嘻嘻地道:“这样看起来才真实吗,哪有丫鬟好好的,让晕倒的小姐躺在地上的道理!”
白木槿也就随她去了,安安心心地装成被烟熏到的样子。
下人们被一个个从睡梦中喊醒,锣鼓声惊破了还未破晓的天空,守门的婆子早就被放倒了,此刻也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火光冲天的槿兰苑里,响起了哭天抢地的喊声,喜鹊和鸳鸯抱着白木槿大哭,而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救火飞救火,喊救命的喊救命。
听到槿兰苑大闹起来,白府的下人们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从老远的地方聚到这一处来。白世祖也似乎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被陆氏扶着赶到了槿兰苑。
“这是怎么了?”白世祖一进来,还没看清楚情况就开始质问起来。
“哎哟,这火怎么烧的这么旺啊,幸好今儿没风,否则怕整个院子都不保了!”陆氏也夸张地惊叫起来。
“快救火啊……这离棠梨苑可近着呢,要是一不小心烧到了那里,可就是大罪过了!”白世祖状似着急指挥人救火。
可是却没有人关心,白木槿到底如何了,谁都能看出来,起火的地方就是白木槿的起居室,就连外室都跟着一片大火。
好半晌,白世祖才惊讶地听到了喜鹊和鸳鸯抱着一个全身灰突突,乌漆墨黑的人,哭的凄惨无比。
“这……这是槿儿吗?她……哎呀,这怎么好啊,我可怜的孩子,呜呜……这让我怎么和姐姐交代啊!”陆氏还没看清楚情况,就胡乱哭了起来。
白世祖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白木槿,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又觉得有一股子愧疚袭上心头,尤其是听到陆氏喊了姐姐之后。
脑子里突然就记起陆婉琴离去前,吊着最后一口气,求他要善待两个孩子的情景。火刚刚烧起来的时候,罗管家就已经通知他了,他也想来救的,可是一想到白木槿活着,那就有无尽的麻烦,他还是忍住了。
陆氏想要靠近白木槿,却被鸳鸯和喜鹊围得根本靠进不了,而瑞嬷嬷却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手提着一个人,扔到了白世祖的脚下。
才不假辞色地对陆氏道:“夫人,不必哭了,小姐没事儿,只是吸了点儿烟,受了点儿惊,晕过去了而已!”
瑞嬷嬷的声音凉凉的,带着些讽刺,让陆氏脸上一片尴尬,瞬即又觉得恼恨不已,这白木槿也太好运了,怎么就没烧死她呢?
白世祖也是一愣,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失望也不是,庆幸更不是,只觉得有几分荒唐,几分无奈,更多的情绪他自己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