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看着这母子三人的样子,只觉得无限唏嘘。她记得前世并未爆发黎蕊这件事,大概也是因为自己掺和到其中,让秦氏装怀孕才会引发的意外。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若非如此,大舅舅和大舅母应该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家子骨肉分离?况且,若是大舅舅和大舅母和离,自然也会影响到大房的稳定,大舅舅的官声必然也会有所损伤,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二房那边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快,她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二房垮台,怎么能够助涨他们的气势?
所以白木槿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劝道:“大舅母,可否听槿儿一言?”
秦氏正苦苦纠结,难以抉择,看到白木槿,却突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白木槿从头到尾都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而且刚刚在屋子里,若不是白木槿几次三番拆穿黎蕊,说不定现在她不是要和离,而是被休弃了。
她赶忙擦擦眼泪,道:“槿儿当说无妨!”
白木槿诚恳地看着秦氏,问道:“大舅母可是伤心大舅舅对你无情,所以心生灰败,不愿继续留在陆家?”
秦氏点点头,这一点,她也不打算回避,反正儿子已经看出来了,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陆菲媛听了,却着急了,哭着道:“母亲,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母亲……呜呜……菲儿舍不得您!”
秦氏看着陆菲媛,又落下一连串泪来,道:“母亲又何尝舍得你们,可是……可是你父亲他,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陆青云却拉住了陆菲媛,沉静地道:“菲儿,我们都不小了,母亲为我们牺牲了太多,咱们如今该尊重她的意愿!”
陆菲媛想了想,依依不舍地看着秦氏,又看看陆青云,才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悲伤,点点头,她自然也知道母亲这些年的苦,父亲看似对母亲敬重有加,可是却很少会到母亲房中歇息,母亲那是不是流露的孤单和寂寥,她感同身受!
看着这一双懂事的儿女,秦氏只觉得无比安慰,可是越是如此,她也越难下定决心,之前和陆昭然要休书的时候那种决绝,此刻竟去了一半。
白木槿叹息了一声,淡淡地摇摇头,道:“大舅母,我若是你,就不离开!你从未做错过什么,若是和离,大概也要背上一世的负累,既然无错,为何要无辜受累?”
秦氏看着白木槿,苦笑着道:“槿儿,你还小,不会懂的,哀莫大于心死,我对你大舅舅已经死心了,既如此,我留在陆家又有什么意思呢?”
真的爱过才会伤到心,之前秦氏只以为自己只要等下去,总会让夫君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可是看到了黎蕊,看到他对黎蕊的宠爱,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傻,男人的心里没有你,又何谈回心转意,他从未真正在乎过她。
白木槿怎么会不懂,想必没人比她更懂,可是她和秦氏不一样,大舅舅再如何混账,这些年对秦氏只是冷淡,却没有想过要休妻,更没有苛待过秦氏,而秦氏在陆家,有婆母的全心相待,有一双懂事又聪慧的儿女,她比起前世的自己,好太多太多。
如今之所以伤心灰心,也是因为她还爱着大舅舅,若无爱,就不会痛,那就更不会离开,而是应该占着陆家长媳的位子,为自己的儿女谋取最大的利益。
说到底,秦氏心里还是在意大舅舅,所以才萌生去意,以此来告诉大舅舅,她也不是任人揉圆搓扁,毫无气性的泥人。
若是没有秦氏留在陆家,大舅舅再娶他人,也不知道新人进门,陆家会闹出什么风波,而她既然要铲除陆氏的根基,自然少不了大舅舅这个助力,更不能让疼爱自己的外婆跟着伤心,所以必须要劝和。
白木槿缓了缓,才道:“大舅母,槿儿虽然年幼,很多事情考虑不周,但这件事从头到尾,大舅母有多少委屈,我是看的明明白白。可是,有些委屈如果不吞下,将来恐怕会有后悔的一天,你知道你离开的陆家,大舅舅正当盛年,如今又治愈了身子,他定然会再娶,这新人进门,大表哥虽然是长子嫡孙,但那新人是否甘心让自己的儿子屈居人下?还有表姐,她还未议亲,若没了你这个娘亲的扶持,如何在陆家立足?你可想过?”
秦氏前后一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那口气就是无法咽下,若要她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真是太难了。
白木槿自然也看出了大舅母的顾虑,暗自笑了笑,女人家的心思,还真是有些难为,不过她却有个好法子,于是凑在大舅母耳边,悄声道:“大舅母,你的顾虑我明白,若我有法子帮你出了这口气,你可愿意再考虑一下,留在陆家?”
秦氏明显愣了一下,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木槿,显然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是被这聪慧的外侄女看的清清楚楚了,自己一个几十岁的人,竟然还要一个小姑娘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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